和陆游说起灾情了。
莲心“哼”一声,她不和他一般见识。
坐了一会儿,还是闲不住。
莲心转头,拿肩膀推推与陆游有七分像的少年郎君,十分自来熟地搭话:“你母亲想出的这薰笼法子可真厉害!我浑身都暖呼呼的呢!”
那随陆游跟来接人的小陆郎君也笑了笑:“我母亲姓王,并非父亲所言的唐娘子。”
莲心:“”
这误入了别人家事的感受,尴尬中又带有一丝丝诡异的熟悉感。
熟悉来自哪里呢?
几息后,莲心的目光从陆游身上,转到小陆郎君身上,再转回陆游身上。
她好像,依稀,想起来了一首流传古今的词。
——他说的“唐娘子”不会就是大名鼎鼎的《钗头凤》女主角唐琬吧!
莲心也是专在语文课上摸鱼,不看语文书正文看注释的人,立刻想到成婚一年就因婆媳矛盾被休弃的唐琬,随后跟着想到陆(防)四郎的年龄——
——陆(防)四郎看着可都有二十多了,这说明陆游的第二任妻子王娘子至少已进门二十年,而这时候陆游还能将唐琬挂在嘴边,称其为“妻子”,这
莲心明智地装起了哑巴。
但她知道这些后世八卦,其余人可不知道。
他们只会越听越糊涂:既然如此,哪里来的两个妻子?
辛三郎这种本身就话少的倒还好,他搭都没有搭一句话。
辛大郎却先问出了口:“唐娘子是陆公发妻?如此深情,想必陆公必是长情之人。唐娘子仙逝,真令人遗憾。”
韩淲和辛三郎面无表情,一左一右踢了辛大郎一脚。
莲心人小小的,腿也短短的,踢不到辛大郎,便用正直的眼光谴责着大哥。
大哥你的话很有道理,但这不是该在陆(防)四郎面前说的吧!
在第二任妻子的孩子面前夸发妻,她方才不晓得也就罢了,现下你晓得了,怎么还往上凑!
辛大郎突逢三重夹击,露出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直到陆(防)四郎微笑:“唐氏被父亲休弃,是为下堂妇。”双眼看着辛大郎,眼中显然写着:“还有什么事?”。
四个人这才都安静了。
韩淲干笑:“无事,呵呵。”
谁要听他们家的这种秘辛!
另一边,陆游已没再纠结于哪位妻子,而是与辛弃疾谈起了灾情。
韩淲费劲奔波而来,正是为了此事,当即取出自己行囊中的多封折子:“陆叔父,我父亲已纠集多位忧心国事之人,共同上折请开粮仓。折子均在此处,还请叔父一同递至官家案上。”
陆游闻言,立刻停下话头,转向韩淲。
他双手接过包裹,手指微微颤抖:“有志之士如此多,叫人老怀甚慰”
韩淲的父亲韩元吉本身致仕前是龙图阁学士,与陆游多年前就是至交好友,韩淲自然也与陆游并不陌生,笑着安慰:“正是如此,大宋兴盛,才指日可待啊!”
随后又是一番问候。
韩淲分别从袖中掏出韩元吉给陆游送来的唱和诗一首、书信一封、昔日同书“死生毋相忘”作品一卷
陆游一边翻看,一边老泪纵横,击节赞叹:“板荡识诚臣,我与韩公同为诚臣,惺惺相惜!”
莲心和其余辛家几人作陪了半日,坐得有些无聊,偷偷看一眼辛弃疾。
爹爹,人家在那里说写了折子的才是诚臣,在点你这个唯一没写折子的人呢!
就这么忽略你,你尴尬不?
被忽略已久的辛弃疾一点都不尴尬,还很热情地提醒:“老陆啊,你这折子既然收到了,就快往上递吧!别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