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玩够了,拍拍屁股回家结婚生孩子,照样活得像个体面人,剩下你一个人有钱又怎么样,谁能看得起你,还要连累我们全家被人戳一脊梁骨!”
薄悬轻飘飘地一句话作了回答,“我知道。我不是为了钱,这是我选的路,不管结局怎么样我都接受。”
陆诗云简直要疯了,她倒希望薄悬是为了钱。
负面情绪山呼海啸一般,快要击溃她的心理防线。她宁可自己是疯了,所听所看到的都是幻觉,他的儿子还是个正常人,可是她不久前吃过药,神智清醒得想骗都骗不了自己。
薄诗云脸色平静得可怕,半响吐出冷冷的尖锐刻骨的字眼:“我早该知道,你跟你爸一样肮脏,你们都是一样的人,陆成才出去找男人的那一年起我就应该直接掐死你。”
薄悬浑身抖了下,这是他的母亲所遭受的苦难。薄悬是罪人之一。
但是薄悬没有停下来:“对不起,妈,我骗不了我自己,我也不想骗您,就算我出国,我也不会跟他分开,只要他没结婚我就会一直等下去,哪怕他结了婚让我当地下情人——”
陆诗云一巴掌甩过来,啪地一声脆响打断了他没出口的话。
一门之隔外的陈咏只听薄悬那几句就知道不妙。
陆诗云此生最恨小三,哪怕婚姻关系中陈咏明显处处不如她,她依然神经质地防陈咏出轨防得很紧。
大概在她的想法里,当年如果没有外面的莺莺燕燕的勾引,陆成才说不定会安稳在家跟她好好过日子。
陈咏推门闯进来,正看见陆诗云抄起手边的手机纸张劈头盖脸地薄悬身上砸,眼眶通红地大声喊:“你一个男人说这种话,你还要不要脸!我养你这么大,是让你去当一个贱骨头的!”
陈咏赶紧上去抱住情绪失控的陆诗云,困住她的手脚。
陈嘉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慌乱地跑过来劝架。
陆诗云冲薄悬尖叫:“你给我滚,滚出我家!现在就滚!别叫我妈,我以后没你这个儿子。”
薄悬沉默了一会,站起来开始收拾行礼。
陈嘉柔被吓得呆住了。
陆诗云哭得很厉害,陈咏连哄带抱把陆诗云带出房间,关进主卧里,安抚她的情绪。
陈嘉柔十三岁了,在家一直被教导要处处谦让陆诗云,不要和陆阿姨起冲突,得了陈咏的指使,她颤颤巍巍地过来拦薄悬:“哥,你不要跟阿姨生气了吧,阿姨说的都是气话,你要不就先让让她这一次。”
薄悬收拾行礼的动作停了一下,对陈嘉柔说:“我能让这一次,我让不了以后的每一次——”
陈嘉柔不太明白他的话:“可是,你听陈阿姨的不就好了,阿姨不会想害你的。”
薄悬有些无力,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是他自己的人生,他有选择的权力,他也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难道要牺牲自己和某个不知名女性的下半辈子,只为了满足陆诗云一个人不切实际的幻想吗?
他的行礼很少,几件衣服,一点个人用品,几分钟就收拾好了。
薄悬在离开的过程中生出了点后悔。冲陈嘉柔笑了一下,心想自己如果没有回来就好了,起码他们一家人还能过个高兴年。
陈咏追出来,跟到门口把人拦住了,不过没等他说什么,紧接着陆诗云也出来了。
陆诗云叫住陈咏,冷冷地说:“别管他,他想走让他走好了。”
薄悬停了下,在陈嘉柔和陈咏盼望他能服软的目光中,他最后回头对陆诗云说:“妈,你别去找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陆诗云脸色白了白,像看魔鬼一样看着他,嘴唇哆嗦着,然后在她发出声音之前,薄悬已经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大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