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生来吸母亲的乳血,吸得骨硬血丰肉盈,将母亲的青春一点点吸到自己身上。她自在阳光下招摇,不管给她生命的那个人都快枯死了。
“你们林家的男人在躲在我们女人身后斗法。输了,就由我们任何一个来替你们承担。”宋绫越想越不甘,越想越委屈,她本来极善于控制情绪,甚至可以控制眼泪一颗掉完再掉另一颗,哭得既文雅又凄楚,像打湿软的梨花,可现在因为孕激素的影响,她感觉悲哀和气愤在她身体里翻涌,情绪根本收不住,眼泪像水龙头一样往下冲,忍不住说了气话,“到底是我没有本事,还是你斗不过你儿子?”
说完,宋绫自己也吓了一跳。她从来披着一张温良恭顺的皮,能够精准把控撒娇和撒蛮的那条线。可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她横一横心,咬咬牙干脆挑得更明白一些。
“你儿子才回来几个月,就敢和她结婚领证。你为什么不敢?我不清不白地跟了你十年。再过几个月,孩子养下来,也跟着我这个可怜的女人见不得光是吗?”
林综生眼也不抬,语气稀松:“没让你养下来。老爷子不准。”
宋绫的大眼睛渐渐瞪圆。
宋绫最恨的是——她曾以为,林也对宋鹿,不过是林综生对她一般,是用钱消磨她们的美貌和青春。不会给宋鹿名分。而事实是,她女儿是日头底下清清白白的林太太,她可以躲在林家这棵大树下不沾一点风雨。
宋绫切齿说:“我不要。”
林综生目光一凛,把书往桌上一砸,手掌扣住宋绫纤细的手腕,将人猛地往怀里一拉。宋绫跌坐在林综生硬邦邦的腿上,瞥见他冰冷如霜的脸色,脸
色立刻一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孕反,她胃部痉挛,开始一阵阵犯恶心。
眼泪加上呕吐,令她狼狈得不像个人。
林综生用手指拍一拍宋绫的脸蛋,让她胆怯的被眼泪糊住的目光对上他的视线,“我这些年在你身上花了不少钱。我帮了你很多,对你够好了,是不是?她天真你也天真?那小子会真心对你女儿好?不过是把她当柄刀。是凶器。借刀杀了你这个人,刀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等他过了新鲜劲,你女儿会从此销声匿迹。哪里需要耗上十年!”
宋绫咬着唇,强压胃部往上冲的阵阵不适。
林综生语气冰冷如寒川,“我现在还不能和老爷子撕破脸。老爷子说了,林家只容得下一个姓宋的女人。找个好点的医生尽快处理掉。分开一阵。别找死。”他顿一顿,“找死也别死在我家里。”
每个字一刀刀刺在宋绫心上,剖开她的皮肉,放干了她的血,她觉得冷得彻骨,挣扎着从林综生身上跳下来。她又看了一眼桌上那个四平八稳的相框。无忧无虑的女孩对着她笑,像是在嘲笑她的失败。
她才不要。把孩子打掉,才成了无所依靠随时可丢的弃子。还是那句话,林家人丁不兴。只有把孩子生下来,才有和林老爷子谈判的筹码。就算躲到国外去,她也要把安身立命的东西生下来。
母亲生下孩子,经历的痛连孩子也无法体会。但承担这份痛也使得母亲得天独厚地掌握了掌控子女的武器。从道义伦理情感上,母和女密不可分,想要生生剥离开来,必要经历连筋带骨的另一次痛。
也算是另一种精神上的分娩。
训练日的上午,宋鹿从枪库领到了新枪,是一柄德产范维克鲍牌气步、枪。范维克鲍公司成立于19世纪60年代的德国,主要服务于国际射联ISSF竞赛项目,包括国际射联管理下奥运会竞赛项目。东京奥运会上,中国运动员就是持同款枪摘得女子10米**的金牌。
这是一柄凝缩精准德国工艺的枪。
裸枪净重约4700克。比宋鹿从前用的那支枪轻很多。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