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有点动静,翻了个身,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孙年海喃喃道:“完了个蛋,陛下这不是中邪了吧?”
他鼓起勇气,贴近萧权川耳朵,深呼一口气,用尽毕生力气大喊道:“陛下!娘娘跳河了!娘娘跳河了!娘娘跳河了!!”
“嗯?谁跳河了?”萧权川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是娘娘啊!陛下!”
“什么娘娘?”
已确认脑子还没醒。
“皇后娘娘,姜氏!陛下,你的南南跳河了!”孙年海差点没喊得背过气去。
那双绿眸盯着天花板的某处虚空发呆了一会儿,噌的一下诈尸般起来,脑袋瞬间天旋地转。
他缓了片刻:“什么?!南南怎么了?”
孙年海已经抽干身上所有力气,跌坐地上,满脸悲哀,双手颤颤巍巍,捧上一根沾着泥沙的梅花白玉簪,已断成两半。
萧权川牢牢记得,这根簪子,是姜妄南经常别在发髻间的,他缠在指间,把玩过无数次。
“陛下,这是侍卫在后山林河的悬崖边捡到的,那里,还有一双娘娘的鞋。”
“娘娘……没了。”孙年海泪灌而出。
第69章 经年 “知道他还活着,就可以了。”……
惊风飘白日, 光景西驰流。
五年后,安国,柳家镇。
繁华闹市人来人往, 茶馆里,店小二穿梭其间,手持茶壶, 动作娴熟地为每一位茶客续水。
门上挂着一个铜色小铃铛,门帘掀开, 叮铃一声响。
一男一女徐徐而进, 虽穿着粗布麻衣, 但仪态端庄, 恰似来历不凡。
其中,那男子身形纤瘦, 戴着长至后腰的白纱帷帽, 不辨容貌。
二人靠窗落座,那女子抬手喊道:“小二, 来一壶七分烫的龙井。”
“好嘞!客官稍等哈。”
彼时, 邻桌坐下两个男子, 你一句我一句聊得不亦乐乎。
一人嚼着花生米道:“我掐指一算, 赵国气运也就那么三五年, 换了个什么皇帝?还听说是以前的废太子, 果然是个废物, 居然还让一个高丞相垂帘听政, 传出去不怕笑死人。”
另一人道:“萧广楼确实不如他七弟萧权川,不然当初后者怎么上位呢?对吧?”
“唉,可惜了,这么一个青年才俊, 居然为了亲自去找一个会生孩子的男人,果断把江山拱手相让,心甘情愿做一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怪人,怪人啊。”
那人道:“可我又听说,他媳妇儿是跳河死了啊,咋又变成逃了呢?”
“啧,这不没找到尸体吗?两三千人沿途打捞了足足一个月,一根骨头都没捞着。再说了,萧权川那情种,要是确定他爱人死了,他早就跟着去了地府,还到处晃悠着干啥?找替身吗?”
“嘶,有道理,对了,我还记得,那萧广楼给他弟封了个什么王来着?”
那人答道:“子虚王,子虚乌有之意呗,显然是冷嘲热讽,呵,我真是太纳闷了,怎么可能嘛,萧权川历来性子高傲,竟然能欣然接这种恶意?”
“岂止啊,别看那萧广楼没什么能力,搞自家兄弟时,心眼子多了去了,据说啊,他还让萧权川跟萧氏一族划清界限。”
那人附和道:“对对对,我也听说了,那萧权川毫不吭声,胸前生生吃了十下断亲棒,肋骨打断四五根,后背还受了三十个长辈的九十刺鞭,听说当时整个人血肉模糊,差点没挺过来。”
“咳咳咳……咳咳……”一旁戴白纱帷帽的男子陡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声不接一声。
同行的女子赶忙坐在他旁边,以手轻抚他后背:“公子,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