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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来否与我何干?我又有什么资格替她开心难过?她回来了正好,以后念儿归她,我也好脱手嫁人去。”

桑宁轻笑,也不过分劝解,只道:“你既怪她还拼死替她生下念儿?舍得以后让她叫其他人作爹爹?若早些听了话吃药打掉,又何来今日的两难。就算你不愿再跟她,说不定要纠缠一辈子。”

“一辈子”这三个字让黎清欢心生悸动。

当初劝他打掉孩子的不止一人,连晏行也说过,萧沅已死不会再护佑他,若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以后要遭受多少非议,问他能否熬得住。

可若没有了这个孩子,他与萧沅的联结就此消失,叫黎清欢如何甘心。

所以后来碰到了千难万难,就算生产时那一剪刀的苦他也咬牙挺了过去,不过就是为了这“一辈子”。

拜别了桑宁,黎清欢确实去几间铺子里转了一圈才归家。

该做的事情都做了,难免失魂落魄,背影孤寥寥的,沿途的街景皆留不住他的目光。

慢吞吞挪着步子归家,身体脑子皆是浆糊,操劳了整夜根本没休息好。

黎清欢耳边心里全盘着萧沅二字,呼出口浊气,抬头正撞见一双幽不见底的深潭,黑衣女子单手抱着个小娃靠在他家门头,正举着拨浪鼓在玩。

相似的眉眼在不远处笑闹,黎清欢竟看愣了神,停在原地挪不动步子。

萧沅举步抱着念儿走上前,在他眼前晃晃手指,笑道:“半天未见怎么更呆了?早知道我就缠着你多睡会儿,铺子哪天不是逛。我近来得空,若你想让我陪你去自也是可以的。”

黎清欢偏头躲开她亲密的举动,冷淡道:“不劳王女费心。”

无情淡漠的模样和昨夜的热情癫狂判若两人,跟个提起裤子不认账的负心汉没什么两样。

萧沅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

情场、商场、战场,谁敢让她吃瘪,活了三十载竟栽在个小郎君手上。

可又打不得也骂不得,萧沅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无奈道:“昨夜该说的都与你说了,都是我的错,误会了你。你现在这样又是何意?”

确是她有错在先,认错认得坦然。

但前几次除了戏弄了几句并未有任何实际伤害他的举动,因此她只当黎清欢又起了小性子。

黎清欢咬着唇不说话,半垂的眼皮轻颤,又白又透能看得见其上青筋。

念儿也察觉到父亲的不安难过,猛地在萧沅怀里挣扎起来,张开双臂闹着要黎清欢抱。

可平日最疼他的父亲今天却无动于衷,一点要安慰她的意思也没有,最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一家三口在门前对峙片刻,萧沅先服软:“你不愿见我念儿总是无辜的,何苦在门口闹成这样遭外人笑话。等进了门,你要如何罚我我都受下可好?”

黎清欢心里默想,他招人笑话的地方可太多了,掌心攥出了好几个指甲印。

萧沅难得低头,他心也跟着软了下去。

下定决心刚要开口应下,突然有个还穿着大红色官袍的女人扬着手匆忙跑来,手里捧着乌纱,该是刚从宫里出来,没来得及归家,满脸人逢喜事的红光。

和萧沅的黑脸形成鲜明对比。

“黎黎公子!”宋沁书边喘气边道,“刚才圣上说要下旨给你我赐婚,你真愿意嫁给我了?!”

此言一出,黎清欢下意识先看了眼萧沅的脸色,心下懊恼,没想到柳沧澜的动作那么快。

快到他都来不及准备,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

黎清欢欲言又止,宋沁书也顺着他的目光注意到面色十分不虞的萧沅,还有她手中的念儿。

有这双醒目的眼睛,即便所有人都缄口不言孩子的母亲是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