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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京城来的客人,她还邀了几位往日关系不错的当地官员、商贾作陪。

萧沅心思缜密,迎来送往之事安排得最是妥当。

一个个将达官贵人请进单独的座位,很是寒暄了一番才开席。

席间,有侍子在旁倒酒布菜,或有琴音流水自屏风后头袭入耳,整顿饭清雅隐蔽。

“想当年我正在安塘当县令,抓了几个买卖良民的人贩子。怎奈当地百姓野性难训,一哄而上要砸了县衙,多亏萧掌柜仗义出手,救了我一家老小的性命。”

为首是肃政司巡按郑裕,不比刺史官阶高,但碍于圣前能言,面子极大。

案上是个石板火炉,烧得通红的核桃炭冒着火星子,她夹了一筷子新鲜的干煎松蘑,对萧沅赞叹有加。

萧沅摆摆手:“都是往事,郑大人何须再提。”

本是无意之举,谁知当初那个九品芝麻官如今成了拿人命脉的圣前红人。

郑裕却道:“虽已时过境迁,我可一直记着呢!不过,萧掌柜如今也不同往日,怕是也用不上我这份情了,哈哈哈哈。”

萧沅回敬一杯酒:“郑大人这般说,叫她人笑话了。”

话语未落,周边陪客也捧起场来,迎着流光高举酒殇,觥筹交错。

郑裕为人刚正,敢怒敢言,做事从不拿虚,当初殿前正是被看到如此作风,才被派去安塘这等穷山恶水之地做一县之长。

是以两人相交坦坦荡荡,萧沅从不跟她提什么人情。

阿四扮作仆人随侍萧沅左右,左瞧右瞧,百无聊赖。

她跟郑裕见过几面,算是点头之交。

原还好奇这等古板严肃之人怎会赴此等市侩商人的宴席,才知是这缘故。

不过萧沅确实挺有能耐,还未到而立,靠着一双手拼到了万贯家财。

阿四进来时细细关注过,这处府邸怕也是萧沅的私产。

一路接触下来,对萧沅不免生出几分钦佩。

忽然门外传来迎客声,来人脚步轻盈,迎着飒沓流星步入堂中,潮热夏夜也顿觉清凉。

“表姐,怎不等我就开席?”

萧沅迎着晚风望去,一眼便识得是个男子。

他手持把金属折扇,一袭暗纹红袍,碧玉挂腰,体态风流。

束袖干练,镶着金丝雀羽,昂首仪态万千,扬眼贵气逼人。

虽做女子打扮,却不加掩饰地施了脂粉,通身熏了凤髓香,眉眼凌厉得漂亮,像只狐狸。

安乐帝卿府上的府君,柳沧澜。

郑裕的远方表弟,也是当朝宰辅柳怀瑾的小儿子。

帝卿远嫁西南,他便算得上府里的主人,权秉一切。

郑裕冲萧沅歉意道:“勿怪,是我唤他来的。”

“自是不会,”萧沅起身相迎,“柳公子愿来,府上蓬荜生辉。”

平日里谁能请到这般人物,便是普通的皇亲国戚他也不放在眼里。

而郑裕不是白叫他来的,主动关切道:“听闻最近帝卿府在修缮建阁,你最近定是很忙吧?”

“还行,”柳沧澜坐在萧沅旁边的空位,手上扇子随手一搁,“我只负责把银子拨出去,不算劳累。”

有侍子替他倒酒,他摆在手边没喝,径自拣喜欢的菜吃。

萧沅与郑裕对视一眼。

一个动作,侍子退尽,门窗具是关了起来,以防隔墙有耳。

柳沧澜目不斜视,嗓音里多了些骄矜:“这是何意?”

郑裕自小就知道她这个

表弟心眼子多,瞒不过他,因此直白道:“不过路上临时住几日,便劳民伤财大行修建府邸,怕是安乐帝卿知晓了也不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