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得萧烬安一时慌乱,竟显出罕见的失态,连忙揽起衣服打算穿好。
那身坑坑洼洼的新伤旧伤,有的是被刀剑砍中的,有他发疯时为克制情绪故意刺伤自己的,还有些是刚在大同战场上受得伤……
那样的伤痕累累,方才锻造出自己,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凶残的一面,他不想再暴露给王妃。
他狼狈地主动找话题哄白照影,打破他们之间漫长的沉默:“狐狐看见牙印子了没?那确实是只母老虎所为。”
“许氏派许勇加害于我,找了只老虎,饿上许多天,所以它见到为夫就咬。可惜它咬偏了,没咬断脖子,差点儿咬碎我半边肩膀。”
“狐狐吃不吃它醋?”
“……”
王妃蓄满眼眶的泪水滚滚滑下,啪嗒砸在萧烬安的腿面。
萧烬安抬头。
见完全没有哄好白照影,王妃哭得越来越止不住。
抽泣声使得萧烬安手足无措,不敢贸然接近,怕再吓着他的王妃。
他规矩地坐好。
却被白照影抱住。
桃花甜香撞进萧烬安满怀。
有一双柔软温暖的嘴唇,凑过去贴在他肩膀,亲吻落在萧烬安已经溃不成形的伤痕。
白照影迟钝的发觉萧烬安满身伤痕,竟远比自己估计得还多。
他带着哭腔安抚:“夫君不痛。”
“夫君再受伤的话,下次告诉我吧,不对,夫君不要再受伤了。”
他的眼泪打湿了萧烬安被野兽噬咬那处的皮肤,刺激感如同带来小小的电流。
萧烬安像是被人捧上云端,温柔地包裹住。
他呼吸滞重,胸膛连续地起伏,从没有被谁这样善待过……
他早就习惯于将自己变成利刃钢刀,化身成一切锐利冰冷的事物。
每层坚硬的伪装,每次都会被他的妻子,敏锐地发现,小心翼翼地融化,直到解除。
萧烬安回抱白照影,抄起王妃的腿弯,压进竹榻。
***
那竹榻吱吱嘎嘎响了有半个时辰。
白照影浑身疲倦,还是支撑着给萧烬安上药,手指拿捏住力道涂抹,再等融雪膏完全渗进伤疤处。
融雪膏里有些油性,白照影加速它吸收,用嘴给萧烬安呼呼地吹。
“呼——呼……”
竹林精舍响起风声,与白照影的吹气声映衬成趣。
吹气时,白照影嘴嘟起来,萧烬安就去捏他鼻子,像个捏捏怪,在用药过程中捣乱。
白照影倒是没躲他捏自己。
但等到用药完毕,萧烬安穿好衣服,白照影才跟坏夫君算账,丢给萧烬安块帕子。
“都是你弄的!去把竹榻擦干净!”
“……”
命令完毕,大魔王照做。
大魔王认错态度良好,服务态度更好,抱起软趴趴的王妃挪了个位置,挪到琴桌后。
大魔王蹲身,认真地擦拭每一根竹骨。
因为背对着白照影,萧烬安并没瞧见白照影在抿嘴偷笑。
他笑他堂堂云中郡王,风流过后,竟还得自己收场。刚才他有多肆意,现在就得有多麻烦——活该,老婆不会代劳!
白照影幸灾乐祸。
但也不知道大魔王怎么想的,竹榻不仅擦得锃亮,竟还把竹榻略错位的部分掰正了。
使得白照影看笑话的劲头骤然变淡。
他无聊地拨弄琴弦,随便弹出些不成调子的音符,抬眸看窗户,又是日色近黄昏了。
萧烬安这时站在白照影跟前,换了张干净帕子擦手:“要返回住处,还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