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
“怎么想起给我上药?”萧烬安嗓音沉闷,“那块伤很久了。”
白照影推他也没推开,又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被大型的毛绒动物紧挨着。不是温驯的动物,而是虎狼狮子之类的。
白照影不想说,是因为担心他身上,还有别的伤疤。
他并不是公然反对伤痕是男人的勋章。
伤疤这种东西,落在身上又痛又痒,自是能消一点就消一点。
白照影扯了扯萧烬安的后颈领口,低声说:“快别缠人了王爷夫君,我带来融雪膏,把衣服脱掉。”
可是萧烬安呼吸明显更加沉重。
白照影感到警惕,身体微僵。
他还以为又要直接进入两人独处时的必备环节,来场几乎撞碎他神魂的云雨。
和萧烬安欢好,倒也说不上不喜欢,还挺喜欢的。
况且现在外屋坐着的这方乃是竹榻,表面仔细擦一擦,过后就能处理得干干净净。
可白照影也怕他上来就要自己。
白照影垂眸。
萧烬安却没有继续作乱,抓过白照影手里的药瓶,缓声说:“不麻烦爱妃了,你去里间等我。”
竹屋里能照进来的阳光,使屋里可见度还是很高的。
融雪膏有疗伤和祛疤的功效,只是他身上伤痕累累。
受得伤多了,便破罐破摔,除了脸上的皮肤完好,身上,尤其是上半身,难觅几块完好的地方。
他怕吓着他的王妃。
又担心王妃拿伤药给自己,是不喜欢自己浑身破破烂烂的模样。
萧烬安放开白照影向屋里示意,用镇定掩饰着那点儿心虚。
白照影不依,他没去抓瓶子,料想抢不过来。
为达到目的讲究策略,他反逼了萧烬安一把:“夫君害臊还是身上有胭脂牙印?夫君不敢让我瞧?”
“……”萧烬安沉默。
白照影便卖惨说:“夫君却总是瞧我呢!白天瞧,晚上也瞧。满耳朵都是你‘王妃王妃’地叫,惹得我跟自家哥嫂在一起聊天都得报备行程,夫君倒是捂得严严实实的。”
“……”萧烬安再次沉默。
对方占理,说得确实是这么回事,刚才他接到茸茸通传,王妃还主动将约见崔执简的事情告诉自己,王妃心底坦荡。
萧烬安抿唇。
白照影佯装生气道:“坏夫君!”
这也许是自己跟白照影真正熟悉了起来。
王妃不属于伶牙俐齿那类人。
他的王妃属于那种,只要给一点点爱和纵容,白照影就会像藤蔓般沿着人心田生长,开出无数朵柔软明媚的小花。
萧烬安很吃白照影这套。
因为完全不想在白照影心里,埋下颗不安的种子。
能隐瞒的情况,萧烬安已经隐瞒了很多。
再隐瞒更多,王妃必定会失落。
萧烬安轻轻叹了口气。
心知身上的伤势是瞒不住了。
他只得放下手中药瓶,搁在竹榻一侧,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衣襟。
虽然动作缓慢有条不紊,萧烬安尽可能显得更加从容,心却在胸膛怦怦直跳。
可他却又不能移开目光,硬着头皮继续坐在竹榻,衣服已经滑到胳膊了。
萧烬安看似云淡风轻,暗中目不转睛,捕捉对面白照影的表情。
他在白照影的眼睛里面,看见了全部的自己。
他看见白照影的眼里,映出他的影像,看见他的王妃睫毛轻颤,眸光细微地闪烁,接着鼻子尖动了几下。
王妃的眼眶瞬间红了。
白照影轻轻抽气,他后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