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沅微微抬眼,目光落在他眼上。
他似是羞愧,未敢抬眼:“我心中,真的有些埋怨兄长,他为了他的道义,牺牲自己,也要牺牲我们这些亲属。”
许久,清沅走近几步,拍了拍他的肩,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到房中。
这一夜,陷阱没有再抓到刺猬,柯槿有些不尽兴,但还是乖乖跟着回了府。
已至黄昏,房中仍是空空荡荡,清沅知晓柯弈不会那样早回来,早早用过晚膳,早早便睡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清沅睁开眼,瞧见床边正在宽衣的人。
“我吵醒你了吗?”
“不曾。”清沅微微撑起身,“几时了?”
“子时初。我以为你今日不会回来,便回得晚了些。”
“嗯。”
“玩得开心吗?”
“还好。”
柯弈掀开被子,在她身侧躺下:“都做了什么?”
她也躺下:“去捉了刺猬,在庄子里逛了逛,也没做别的。”
“嗯。”柯弈吹了灯,躺了会儿,忽然靠过去,含住她的唇。
她眉头微蹙,双手轻挡:“天晚了,你明日还要早起。”
“不妨事,我会快些结束。”
烛火亮起,清沅眯着眼,瘫软在褥子里,昏昏欲睡。
“下回休沐,我们一起去登高。”
“好。”她实在有些撑不住,“我睡了。”
柯弈看了她一会儿,将那股莫名其妙的醋意压回去,在她脸颊亲了亲。
她困得厉害,睡到快中午才起,门外传话的侍女都来过许久了,她才施施然出门。
日光融融,清沅刚踏入花园,便瞧见长形花坛前坐着的两人,似是有人提醒,两人一起转过头来。
“嫂嫂,你今日怎的起得这样迟?”柯槿笑着跑来,“我和四兄正在看前日捉来的刺猬,嫂嫂,你给刺猬取个名字吧。”
“送给四弟便是四弟了,应当由四弟来取才是。”
“我方才和四兄聊过的,四兄说想让嫂嫂帮忙取一个。”
清沅看柯卉一眼:“我实在不会取名字,四弟还是自己取吧。”
柯卉摆摆手:“无妨无妨,那我就自己取一个吧。就叫栗子,如何?我看板栗未剥开时也是长着刺的。”
“栗子,这个名字好!可爱!”柯槿应和。
清沅没有意见:“好,那便如此。”
“这会儿日头大了,嫂嫂去我那儿玩儿吧。”
“你又拉着嫂嫂做什么?”柯卉笑问。
“我们要做香囊,四兄又不会做这个,问起来做什么?况且四兄出来好一会儿,还不回去读书吗?”
“刚从外面玩了回来,我还真没有什么心思读书了。不知我是否也能去五妹那里坐坐吧。”
“行吧,那你跟我们去吧,只要你不嫌无聊就好。”柯槿说罢,挽着清沅的手走在前面。
柯卉提着刺猬笼子,跟在她们身后,看着她们交谈刺绣,似是无意提起:“哪个是五妹绣的,哪个是嫂嫂绣的?”
柯槿摸出两条手帕:“四兄猜猜看,这两条,哪条是我绣的,哪条是嫂嫂绣的?”
柯卉上前,并未触碰手帕,只是底下脖颈认真看了看,摇了摇头:“瞧不出来。”
“这个是嫂嫂绣的。”柯槿晃了晃绣着蓝色叶子的手帕,“其实嫂嫂的女红比我的要好许多,只是四兄你不懂这些,所以才看不出来。”
“原是如此,我真是看不出来,你和嫂嫂继续说吧,我还是陪我的栗子玩儿。”柯卉提着笼子往石桌旁一坐,拿着草尖逗刺猬玩。
清沅收回目光,也收回疑心,专心致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