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3 / 4)

惜奴娇 烛泪落时 9486 字 1个月前

“喏,辛苦了十来日,我前前后后地伺候着,终是不负苦心。”她咂着甜蜜蜜的饮子滋味,很是自得,因而更嫌起他来,“你枯守个药铺子等开张,一年半载也不如我一朝钱来得快!”

李员外打开木匣,抄起里头一沓三贯一张的会子,眉开眼笑地数了三遍,“七十二贯。我得快去榷货务兑成银子,免得过几日又贱了。”

他说着,急急匆匆地整了衣装,又被他妇人拉住,悄声问:“你那些药,果真不要紧?”

“有什么要紧的!”他不大耐烦,“磨成了粉,谁看得出来霉了还是潮了?那些个流民连贱口都不如,配吃得起好药么?就这我还不想给呢!”

说着掰开她的手,仍把匣子锁好,贴身藏着,志得意满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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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说到宗契。

他回到客店,收拾衣物细软,还剩半日残照,原本盘算着歇过一夜,翌日天亮就出城离开。

安顿完应怜,本以为一件心事已去,落得一身轻松;宗契却发现,满不是这么一回事。

至晚,他心心念念想的还是应怜,不知她在寺里可住得惯。他素知无论在家或出家,人多口杂的地界,惯来欺生,她又瘦得像根竿儿,推一推就倒,又不会做绣活,还不定被人怎么挤兑。

想到这些,他心里就不踏实。只她是个大活人,又不是物件能挂在身上,日日在眼皮子底下照看着。

思来想去,宗契琢磨,就这么一走了之不成。他总还得再照拂一二。

莲台寺是女僧的修行所,不是他能驻留的地界,既然人不能至,那便留些钱财与她。

“是了!”有钱好傍身,他怎么没想到这一截,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总得再贴补她一些。”

计议已定,却又发起愁来:他若是有钱,至于典了那沉香木念珠去?

思想了一夜,仍没个计策。明日晨起,穿衣盥洗乃至叫下饮食,也还在想,连吃的什么都浑噩不晓得滋味。

客店里忙忙碌碌迎来送往,出了客店,坊市间熙熙闹闹、唱卖不绝,道旁贩浆卖水的、桥头杂作罗斋的,各自有一份自家的营生;待荡到市头茶坊,有行老瞧中了他这一把子力气,荐去做个人力脚夫,一问价钱,从白至黑也不过一二百文一日。

算将来,哪怕不吃不喝,想留个一二十万钱与应怜,也要个两年半。

就这么晃荡了大半日,正要空手而归,拐过一道偏巷,忽被人一把拉住,往巷内僻静的柴垛子后扯。

宗契身比心快,反手一个鹞鹰啄食,下盘一横一旋,已叼住那人腕子,肘压上了脖颈。

那人被制在墙上,涨紫了脸,“哎哟哟”叫饶了起来。

他定睛一看,却是个在此地曾打过一次照面的,细长眉、吊梢眼,从头至脚都透着那么一股子油里油滑的脂粉气,叫赵……什么来着?

“师父!是我、是我,赵芳庭!”那人道。

宗契便撤了步势,不想又被他拉来一步,离了行人耳目,“你作甚?”

赵芳庭殷勤地笑,“我知师父正打听差事,故此特来献个美差与您!”

“怪道我说怎么有人一直鬼鬼祟祟跟着,原来是你。”他微蹙着眉,略略打量了他一眼,“你能有什么美差?又劫银铤?”

此人油嘴滑舌,更兼身份暧昧不明,打头一回碰面,便道相中了他在青玉阁耍出的一身好本事,说要与他谋一桩“一劳永逸”的本钱。结果一打听,却是劫县库正往两浙西路上贡的税银。

“哪里!”赵芳庭先表忠心,“师父明诫我一回了,敢劫银铤,便把我脑袋挑城门口。我哪敢啊!这回是别的。”

“怎么别的?”他立住了镔铁棍。

赵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