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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奴娇 烛泪落时 74877 字 1个月前

,弟子此愿便足矣,当再有澄黄一锭奉上。”

住持果然老成持重,只略略点头,还请宗契别居一室,从容等待了。

这一日已过半,香山寺住持当下亲笔修书,竟不遣人去送,自乘一辆牛车,将邀贴送去了大相国寺。

半日后城中回信,道是宗海禅师二日后来谒。收到准信,香山寺当下里外浣扫一新,又添足了各处的香油,将佛祖金身擦拭得油光锃亮,直是二十里外将将要绽放出大智大慧的光芒来,又有香花锦幢、宝幡华经,足闹哄哄了两日。

两日后,僧宗海如期而至。

前有宗契说得明白,住持但以自个儿的由头来请,与宗海叙了一番俗务,又谈了一番佛理,摆布了偌大的一桌素筵素酒,劝着宗海多喝了两杯。

僧宗海心满意足,席上依循旧例,收了此次香山寺的孝敬,又离了一回席,去放空那尿泡;半晌悠闲闲抖衣而回,却只在东厕后园的路上,被一个高大身影半道截住。四下里无人,便是好说话处。

宗海吃了一唬,正要恼怒问个鲁莽罪责,忽定睛看此人,只觉眼熟,心里突突地跳,也不知为何。

那僧人高挺挺、岿巍巍,如山岳横亘,偏生浓眉俊骨,生就一副惹人过眼不忘的模样,只是眼眉间无由带了几分煞气,使人打心眼里发怵。他黑沉沉的眸子紧盯宗海,斯条慢理微微一笑,“师兄,久别不见,一向可好?”

宗海想骂不敢骂,颤颤手指点着他,猛地一咽口水,想起什么,脸色变了,“你、你……你是……”

“约略四年前,我奉师命下山,来至大相国寺,为慧行禅祖贺高寿诞辰。不想恰闻禅祖圆寂,是师兄你手拿把抓,笑纳了我多少吊丧之礼,却又忘了俗务,分银不支,使我险些难回本寺。”宗契淡淡说来,一字一句如清风过耳,却锤击凿刺一般劈着宗海心虚的胆气,“师兄抖什么?我不过怕你忘了旧事,提上一提罢了。你我有些旧隙,我却也不为来寻仇,只为上回病了一场,未曾好好儿见识洛京里繁华;这一回烦请师兄为我开路,我好入城,赏见赏见。”

宗海闻言便道:“好师弟,你赏玩洛京,自去便是,何必……”

他话至一半,那脸色何止变化,陡然难看起来,又想到了什么,胆寒畏怯道:“我晓得了!宗、宗、宗契!你是那贼匪——”

猛地腰间一利刃抵触,他硬生生闭了嘴,白胖的脸如死灰,欲哭无泪。

“师兄许不见我能耐,那城墙张告上写着呢,一人十人百人,我杀便杀了,不多你这一条命。”宗契袖中匕首寒芒冷露,近身逼着宗海,两人至交一般,交谈着往回走,“师兄但只莫张扬,带我入了城,我自放了你——此番入城,我也不为杀人放火,绝不牵累

师兄,如何?“

宗海还能如何,利刃抵在腰间,只得唯唯应诺。

此后宗契便半步不离。后半场筵席,宗海两股战战,哪里吃喝得下,不多久便告辞离去。

香山寺住持领着僧众恭敬相别,各自敬佩羡望着宗契跟随而去,久久才折回山寺,又教导弟子如何看贵人眼色行事,不在话下。

却说宗海,去时车马仆役,归时仍旧,只车中又多了一人,在他看来,直如凶神恶煞,面露凶光。车外众仆役有来询问者,皆被他囫囵打发闭嘴,车中又百般悄声求告:“旧年亏心待你,是我千般不是,还望师弟看在咱们一祖同根的份上,高高手绕过我这一遭,我将那些钱财百倍还来!”

宗契坐于他对面,以他身量,车中逼仄了些,双腿微微叉开,沉默时如倾山倒海般气势凛人。他不说话,似乎回想什么,眼只出神落在宗海身遭,望得宗海恐惧更甚。

只在对面吓得将要腿膝一软跪倒在地,他却开口,言语里竟多了些平和,“我不怪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