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仍尾随着伺机攻取。
至此,天下泰半已入义军彀中。
宗契自交接了兵权,卸了一身兵戎,反倒比守江宁时轻松。单铮原本盘算着一同攻入洛京,再与他分说私事,却不想哪有不漏风的窗,没几日,宗契便自寻上门来了。
单铮望见他铁青的面色,便晓得了原委,叹道:“如今大军行程从容,并非不可分神之际。你若想做什么,但去便是。”
宗契久未开口,单铮也不催,只耐心等着。果然,将近一刻,他缓缓长出一口气,不知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道:“我要去见她。”
单铮点头,并不意外。
“传闻未必真,我总得当面问个清楚。”宗契沉声道,“刘升已是惊弓之鸟,想来近日不敢再攻。我行事会谨慎,去去便回。”
单铮听他无一句诉苦非议,忍不住问:“去自无不可。但若传言为真,你要怎样?”
宗契沉默,半晌恍如梦醒,向来沉稳洒落的面孔上,生出了一丝阴霾。
“若为真,我与她,便了断干净。”他立起身,收起那一点迷惘与难堪,在单铮略有忧心的注视下,与他告辞,离开了营帐。
第130章 第130章逐月天上去,浮云几度……
应怜人在洛京城内,说见,哪是草草就能见着的。宁德军这一行人,光是画影图形,张挂在城门口的,便有二三十个,当中他的尤为惹眼,如今出入京城的僧人,凡高壮些的,都要被拿来先诘问过一番,而后才能行。
故此,宗契想了个稍微稳妥的法子。他星夜兼程,先去了一趟去岁曾去的香山寺,只在洛京城南不远,扣门问询。
开门的僧人上下打量他,似是觉着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何处曾见,“师兄前来挂锡么?”
“并非,我来寻人。”宗契门前行礼,岿巍的身量将人气势上压下一头,“向年曾造至宝寺,是送一位应氏娘子而来。”
僧人大悟,忙请入内,一面奉茶,一面殷勤问:“法师此来,是为了寻……”
因是男女僧俗之别,他便不大好道“应娘子”三字。宗契会意,答道:“我并非为寻应娘子,只愿见宝寺住持一面,有些事体要求告。”
有应家常年供奉的大笔香油钱在列,但凡与本家沾亲带故者,皆是香山寺供奉的座上客。因此宗契顺理成章地被带去后院,禅房里等不过一会,便如愿见着了住持。
禅房静谧,住持茹素修行有道,佛字随心应口,微施一礼,“法师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小僧鲁莽,敢问一句,城中有一座大相国寺,前些年上座慧行禅祖圆寂,他莲台下有位弟子僧宗海,您可识得?”宗契问。
住持惊诧,忙又打佛礼再三,一迭声道:“那是洛京最有修行的一位禅师,我等何敢不识?”
他谦卑恭顺的模样迥异方才出尘古佛之态,落在宗契眼中,神色岿然不动,眸底却划过了一丝哂笑。
“我与他有些交情,此回来便是为他。只是他庙大佛大,未必肯下得莲台,屈尊来见。因此还望住持禀重操持,成全我弟子一愿。”他道。
住持为难:“这……大相国寺是官家仙眷也常去得的庄重之所,宗海禅师更是机务甚繁……”
他住了嘴,只因瞧见了宗契晃在掌中的一锭金。
“住持为弟子周全,弟子感念,此金不足谢,权为替宝寺添灯补油。”宗契微笑。
“俱是佛前弟子,法师何说外话?”住持不动声色,将那一锭金从宗契手中拿下,轻轻安放在了案前,眼中不见俗,眼角却常瞥见,叹一口气,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也罢,老僧便支朽骨帮衬一二,只是禅师肯不肯来,却又要看机缘了。”
宗契点头,十分诚恳,“他但得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