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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奴娇 烛泪落时 102714 字 1个月前

?”

“单将军是咱救命的恩人!”那几个七嘴八舌,话里分辨不清,“若不是他带人来,咱早饿死了!”“单将军不单发饷银,还发给丸药,我老娘也能活了……”“严明清正,比那些赃官好多了!”

……

单铮一一将这些话,听在耳中,原本想要近前的脚步缓了缓,止息在院外角落。

风起了,那里头谢天谢地,是郭显终于咂摸出了民生疾苦的滋味,不折腾自己,也不折腾下人了。

“我往常总觉着,自己命途坎坷,原来竟是无病呻吟一场。”他道,“这天下,有的是人比我难,活着就已不易。”

他在从人松了一口气的埋怨嘲笑里,慢慢地回转在屋檐下。

冷寒的夜,浓云阴翳,并无月光,唯地上点点灯火。风一起,吹得火光晃荡,单铮以手轻笼灯火,走出几步,到了院口,正见连屋的廊中,那位殿下被人簇拥着,回屋前最后望了一眼暗沉沉的庭院,不期然与自己的目光相遇。

二人一个院外、一个廊下,隔着岁暮寒冬,相互望见对方沉默的身影。

单铮点了点头,郭显面色淡淡,也颔首致意,彼此无话,转身而别。

唯灯火映明,照亮一瞬的眼眸如星、如燎原的火。

他是个英雄。郭显迈进门槛时想。

他是个君子。单铮离开西院时想。

第104章 第104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宁德军过了个安稳的年。

所谓“安稳”,是因为洛京里的老皇帝实在病笃,新旧交替之时,自顾不暇,压根分不出心力来解决江宁的叛乱,短时间内再无兵马打过大江来。

安稳是安稳了,却并不大热闹。一来百姓早被折腾得家无余财,二来在这宁德军盘踞的地界,到底不敢放开来玩闹。

这年关稍显冷清地过了。便有人提议,年后的上元,由宁德军主持,办个热热闹闹的节庆,好洗一洗那萧条的景象,安定军民人心。

提议的人是王渡。他因有着扬州大贾的底子,如今管各方度支,井井有条,直是如鱼得水,使人信服。

可到底办节庆不是小事,所费资财甚广;以吴览为首的一些人,便不大乐意去办,主张节俭为要。

赵芳庭却认为此议可行,民心远比钱财重要,城中一味的萧条冷落,更是留不住富户贵绅。

两方争议摆上单铮的案前。末了裁决下断:依王渡所言,预备上元节庆,但不可靡费过多,图个热闹便可。

谁主张、谁办事,况王渡本就负责采办事宜,这事交他来做,最合宜不过。

王渡过了年,便忙开来,忙碌之中,又不无得意,只因言行可左右宁德军,连进出步履都风光了一些。

处处风光,唯李定娘给他添堵。

他不常归家;即便归家,也绝不与她同床共宿,并非嫌弃怎的,那因由连自己也不好启齿。

——他怕枕边人害他。

李定娘到底有无这个狠毒心思,他不敢去试,因此不仅不与她同室而处,也绝不用吃经她手的饮食。养着她,全为的是自己一点脸面与名声。

这一回操办上元节庆,预备的时日颇短,王渡便急急地忙碌开来。

他较之从前,行迹却有些不寻常。

李定娘毕竟不是真的摆设,总有一回两回见着或听着他在书房里与人谋划。那些个人却眼生,也不是家人、也不是他府署里常用的人,倒有一股子说不上来的精明与匪气。

他不在外头谋事,却闷头在家中见些不三不四的人,她便起了几分疑心。

她从不能独自入书房,那里总守着个他最心腹的人,唤作王温,是从扬州一路跟随来的家人,向来只听王渡之令行事。每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