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那是没法子,吃了不少苦;如今还得珠玉似的养着,方教高僧安心。高僧还说了,若是娘子不要珠宝,只管外头兑成金银,不必在意。”
他呱啦呱啦地说。应怜十分怀疑宗契是否说得出这样甜嘴蜜舌的话,恐怕除了最前与最末一句,其余都是瞎编。
饶是如此,仍是心里饮了蜜一般甜。宗契不与她见外,她便也不假客套,吩咐都收在了空置的厢房,绸缎珠玉捡细密精巧的,赏了春莺茜草每人几样,又教二人向各处分送一些。
礼尚往来,这一回得了赏赐的人家,也都回送了礼情。应怜一一收下,罗列了礼单人数,素日的熟人,如李定娘、折柳、秾李、赵芳庭、吴览等皆在内,心头过了几遍,确保没了差漏。
归整了赏赐财物,原本空荡荡的厢房登时挤占了一半。应怜照着礼单如数清点完,抽出几匹素面的细锦,又唤来女使,令寻好的绸缎庄,比着宗契的身量,做几套衣物鞋袜。
女使才去,应怜待在厢房,还未来得及忆苦思甜、感慨一会,却又逢人扣门。
也不知是谁,抬了两箱礼来,搁在前院当中,稳稳当当。
抬箱子的是体格剽悍的兵士,领头的不是从人,却是文人打扮,开口先道:“某是鬼面将军帐下客僚,将军吩咐,备些许薄礼与娘子。”
“鬼面将军?”应怜被闹得好生糊涂,怎么也觉着和他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忙道,“鬼面将军是否送错了?我们并无人情往来。”
客僚很是客气,口吻却很笃定,“怎会送错,这即是赠与娘子之物。”
说着,教人打开箱盖。
两只大箱,里头整整齐齐摞着一层一层的首饰头面,金玉点翠、流光溢彩,使人惊叹。
寻常往来人情,不过是两匹布添两匣子珠玉,何曾有他这样大手笔的?
应怜更是觉得礼太重,坚决不收。那客僚却道:“将军说了,若是娘子不收,那便全扔到后门沟渠里去。某若是敢带回去,哪只手抬的箱子,将军就砍哪只手。”
应怜:“……”
一行人简洁利落,抬入了厢房,便稀里哗啦退出去。客僚临走前,又道:“对了,将军还为娘子带了句话——这几副头面成双,娘子若不想要,可赠与旁人。”
他丢下这句莫名其妙的叮嘱,便施施然登上马车,走了。
春莺与茜草归来后,正见了应怜,坐在妆镜前,捏着两支金凤钗发呆。
凑近了一瞧,那凤钗当真精美:光耀闪闪的浑金作底,头上一只鎏金彩凤,颈羽点翠,翡翠作目,嘴衔金丝流苏,当中一颗光芒柔润的硕大北珠,夺人眼目。
春莺惊叹,又疑惑起来,“这钗真好看!咱们方才清点的簪环里,有这一件么?”
瞧得久了,茜草却瞧出了点门道,“娘子手里,怎么是两支一模一样的金钗?”
向来长大的金凤钗,要么独自插于髻上,要么左右相对,正插冠子两边,那便是正反一副的金凤模样;这般顺边两只的,属实少见。
“这是鬼面将军送来的。”应怜比她们更摸不着头脑,又心有不安,“那两箱珠宝,全是每样两只。”
难道他觉着她会戴一支、丢一支?
他又说什么不想要便赠与旁人。应怜只觉古怪,又有些恼,愈发觉着他此举意在挑拨。
“是了,定娘表姐自来了江宁,便不客居他宅院,搬回了王渡那处。”她虽对那王渡颇瞧不上眼,但到底人家是夫妻,王渡好歹还有名分,鬼面将军连个名分也无,“难道他因此心有怨怼,诱哄我将多余的头面赠与定娘表姐,他再私下里挑唆说那是我不要的,使我姐妹失和?”
二女使听得目瞪口呆。
春莺道:“他怎么比那些市井妇人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