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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奴娇 烛泪落时 121549 字 1个月前

炖着一盅水晶皂儿。我炖了半个时辰,想是香香糯糯了。”折柳从从容容地朝小厨房走。

秾李被她一脑门的“巴结单将军”弄怕了,忙道:“我才从那边来,头领们俱在议事呢,你可别去送!”

折柳莫名其妙地白了她一眼,笑吟吟的,“你想岔了,我是炖给柳娘子的。”

在秾李不解的眼神里,她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抽出手绢来擦了擦鼻尖上不存在的汗,很矜持的模样,“从前不是饿过她好两个月么,如今多送点吃的,补一补这亏欠。她好歹算是那位高僧的女眷,高僧又是单将军得用的人才,总不能为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君臣之间闹出龃龉。”

秾李:“……”

她实在不知这单铮怎么就能这般左右折柳的心思。应怜是宗契的女眷,折柳与单铮又八竿子打不着。

折柳可不管,掖了手绢,妥妥地收好了獭子油,叮嘱一声她看家,美美地带上胖墩墩的小琥珀出门了。

那头李定娘也做好了点心,也不是汤汤水水,却是一匣子香腾腾、脆甜甜的桃花饼。

那是她亲手摘的枝上最鲜嫩的桃花瓣、亲手和的筋道细白面,五月半热起来的天里,守在炉边一个个地烤了来,也出了一身热汗,从头至尾,没一点假手于人。

盛了匣儿入雕花的食盒,她不紧不慢地回屋,里头闷了半天;再出来时,同心髻上包着一方青布头巾,只一根粗朴的旧银簪插了,穿一件杏黄细麻褙子,系一条青翠纱裙儿,都是半旧的,无胭脂妆点,做一副市井中妇人打扮。

对镜照了照,她点点头,拿来帷帽遮了头脸,也不与女使打招呼,自出门上了一老旧的牛车。

如今天色尚明亮,余晖里却已有了黄昏的阴影。她端坐于车中,紧紧护着食盒,神思有些麻木,脸上也十分僵硬。

不,不能这模样,得笑。

她闭目,帷帽下一点点挤出死气沉沉的一个笑来。

城东离府署,牛车要走半个来时辰。好容易到了,下了车,她提着食盒,沿一带齐整高大的青

墙绕到了后角门。

果与预料一样,夕阳尽了,青灰的黄昏里开始漫上晚风的清爽,十分宜人。她在这一缕缕送来的晚风里,却奇怪地有些发冷,叩门的手也哆嗦了一下。

开门的是个小厮,打量她通身,先问一句:“你是何人?”

“我姓郑,叫郑大娘,”她微微挑开一点薄纱帽帘儿,露出一张清爽素面来,微微笑道,“我来寻舟横先生。我知他在此处,早与他约好了见面。”

小厮被她那张明艳端庄的脸容呆了一呆,而后道:“那你等着,我去禀一声。”

说着要关门。李定娘忙拦住他,亲亲热热地从袖里拿出两角碎银,塞到他手心里,“不忙小哥,你禀你的,我随你一道去可好?你瞧,天晚了,我独自一人等在外头也害怕;这里头是热热的桃花饼,教夜风吹凉了,可就不香了。”

自来钱能使鬼推磨,她又顾盼雅艳、温言软语,谁不吃这一套?

那小厮揣了银子,当下便也忘了规矩,笑眯眯地径带她入内。

后角门一关,李定娘随他穿廊过院,偌大一方府署,弯弯绕绕地前去了。

舟横先生王渡是新来的头目,仆役们俱晓得的。且他有一桩风流官司,才娶的一个新妇,貌美如花却轻浮浪。荡,据说同他没过几天,就琵琶别抱,入了鬼面将军的帷帐。偏王渡爱她得紧,没几日前,竟低三下四地去请罪,要求回妇人的欢心。

流言蜚语最是好传,下人们时常拿来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说什么的都有。

如今来了个这样标致的小娘子寻他,那小厮一路明里暗里打量了她七八回,腹内揣测;又瞧她不过青裙布衣,不像富贵人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