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住,到如今才浮上来。你总放心了吧?”
李定娘正要说,我放什么心?难道我还怕她不死,反来害我不成?
只是他已凑上来,解了她衣袄,又唤人熄灯烛,好一夜春宵。
待得最春兴时,那夜色朦朦,昏黑不明,他却又将她翻个身,要换个雅兴,从背后入。不料李定娘僵得不像话,身子也在抖,不知是恐惧是难堪:“别这样、就往常那样儿吧……我不行、我不行……”
王渡正是意浓时,哪里肯听,硬是按着要强来;她便再忍不了,尖叫起来。
那一夜,外头侍奉的女使听里头哭闹尖叫。半晌,主人家从里头披衣出来,脸阴得像黑云,一言不发。小厮为禀灯烛,送他至了久无人居的西院,摔门入屋,睡了半夜。
女使去偷觑主母时,却只见她将自己厚厚裹在锦褥里,一动也不动,死人一般,吓得不敢再看,更不敢发一句话,挨到了
天明。
天亮时,本以为要闹僵一阵子,不想王渡早饭前竟又回来,与她说尽好话赔罪。
他尽知她前事的。李定娘也没什么好瞒,两下说开了,勉强揭过;王渡又教人备了一车土仪果礼,携她同归岳家。
李定娘才知他为何做小伏低,原来因是要赶时间,趁空找一趟岳父,求岳父为他说项,结交朝中贵人。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他非但没讨得好,反教她爹斥了一通,连带她自个儿也被板着脸好一番训诫。
“为人在世,俱要本分,命里没有的,莫要偏求!再且说如今是什么时节?神仙打架,凡人避就算了,哪还能把自己搅进去?”李彦进斥女婿。
王渡闹了个没脸,多说多错,这一整日在岳家,都是皮笑肉不笑,阴死阳活的。
两人归家,还没进门,在车里三说两说没说好,他便发作起来:
“你爹好清高的人才!你一家子都清高,都是贵人,嫌我行商的低贱,攀不得高枝,怎么收我那五万贯聘礼时那样亲热!去年到如今,我送了多少与你家?你们如今嘴里吃得、身上穿的,哪样不是自我出!”他冰冷一张脸,望着李定娘冷笑,“好不晓事的东西,人说买卖两讫,我付了价儿,他却不愿给我好货,只把个残花败柳与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老狗!”
李定娘被骂得不堪,怒急攻心,要来掴他,却正被他一把钳住手臂,骂道:“我不嫌你做过丑事,你反挑三拣四,床里摆三贞九烈与我看!你如今嫁了我,便是我王家妇,好生琢磨着如何讨好我、教你爹开口,否则,往后你在这家,未必过得比祝氏好!”
说着将她一搡,也不管“咚”地一声撞到车壁或是横座,一转身,冷哼着下车了。
李定娘一把被磕到脸,疼得钻心,伏在车里,半晌没起得身,浑身骨子里发冷,又臊得想一头撞死,也不知外头下人听去了多少;再没脸见人,蜷在锦绣穿花的团垫里哆嗦,悲从中来,饮泣往肚里吞。
从这一日起,王渡也不归家,只说经营买卖,谁知去哪里消遣了。李定娘守着个不像家的家,应付着个又凶又悍的老婆娘,成日里烦心。
到三月头上,没等得王渡回来,却逢着一件天大的祸事。
平平常常的一日夜里,阖家上下睡得死死的,也不知哪里来的一伙强贼,数目之众,足有多几百个;明火执仗,里三外三将前后院包围,冲撞进去,直入宅院,拎了人便问主家人在哪,又铺开严严实实一排排,各执刀枪,虽衣物破旧,却目露凶悍精光,体魄强健,衣下哪里遮得住。
李定娘还没穿戴齐整,便被人揪出来,拖到个身形高大的贼首跟前,压了刀在脖子上,恶狠狠问:“钱财在哪!”
哪里用她说,同来的贼子们早已屋上地下地翻砸来找,摸着好东西,便往怀里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