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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奴娇 烛泪落时 79825 字 1个月前

想,平白辱没了他,也辱没自己,愤恼起来,捶榻斥道,“太无耻了!”

宗契才要走,听她一句,讶异回身,却见应怜攥着拳正锤榻撒疯,从未见过她如此,一时觉得稀奇可爱,刚要问她骂谁,对面她一双羞愤含了水汽的眸儿猛又瞧来,要哭不哭的模样,被瞧得心里重重一跳,竟不知是不是那酒灌的,有些口干舌燥。

忽见应怜彷佛尤其恼他似的,又对着狠狠一哼,却伸出一只软玉一样的手,刷地将那帘儿拉下了。帘上水远山斜颤晃不休,一只横来飞鸟,正抵着他鼻尖,仿佛聒噪嘲笑他贪看春色。

里头传来闷闷的声儿:“你走,我自个儿守岁。”

宗契回了神,却又似回不过神,神思胡乱飞晃,像那帘儿轻颤一般,好容易稳住了。那脚带着他回桌落座,又饮一杯春酿,只是竟浑不知滋味,对面二人行令笑语也浑不入耳,脑中唯剩了那一双欲颤欲说、水色横斜的眼儿,再塞不进其他琐碎。

应怜歇了一夜,待到天大明了,才想起昨日已是去年,她倒梦中守岁了一夜。

却也无人叫醒她。祝兰只道她还小,长身子时,觉得睡足了;范碧云别说叫她,自个儿也香香地睡了一觉;宗契更不去叫她,反拨旺了火炉,教她房中睡得更安稳。

如今再懊悔,也只得等明年了。

应怜依稀记得除夕夜醉时,那时听了范碧云的话羞恼无复;一夜睡来,羞意渐褪,却只觉荒谬,若做得那样丑事,不是平白毁了他一生清修?

日间煌煌,照得鬼蜮奸邪心思消形灭迹;只是一入夜,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鄙薄心情便又攀上心头,教应怜睡也睡不安稳。

她能制得住手脚不乱动,心思却不能,愈是教不想,反愈要往那处想。

清心守性,灵台拂尘。

那曲折难言的心思悄悄儿钻出一条缝来,道:你便想想,若真有那一宿,转过天来,凭他那般顶天立地的气性,难道自此还会撇了你不成?

日月昭昭,持心自明。

那般心思在阴影里笑话她胆小,怂恿道:你不往前走一步,哪晓得前头好处多多?单他从此便不离你这一条,还不值得做下这事?

慎独慎思,至纯至简。

它又道:夜来无人,你也不说、他也不说,谁又晓得?他仍有他的清修,名声不败;你么,你名声如何,自己清楚,还需别人来败么?

……

应怜烦不胜烦,独卧暖香之中,却一时血气上头便热、冰雪兜身又冷。闹了半宿,那心思才同她一样乏了,不来搅扰,昏昏睡去。

第49章 第49章莫道离人心上秋,离人四……

年初三。

街坊邻里都走动串门去了,唯剩她这一户人家,虽也静悄悄,却住得满坑满谷。

这一日清早,宗契已去市廛买柴米油盐,为着过两日他走了,应怜好支应一时。

其余人也起身,才漱洗毕了,逢人扣门。却是一辆敞阔简致的马车,车夫精壮,车后跟定一串八人,皆骑在马上,各执棍棒刀枪,身形魁硕,一望便不是常人。

为首的先下马,见了开门的应怜,抱拳施礼,“咱们是顺泰标行的武师,是您府上要押标么?”

“正是。”应怜见几人堂堂气概,猜想拳脚功夫俱在行的,却又奇怪,便问,“不是说明日才起行么?”

武师道:“这咱也不太清楚,只是那位李娘子派人来催,教早一日动身,说怕夜长梦多。”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契纸,正是当日交与李定娘的那张,又要了应怜的那张并在一处,便请人登车。

应怜见契纸都合了,早一日便早一日,道了声“少待”,自回院儿里请了祝兰与范碧云。

祝兰穿戴梳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