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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奴娇 烛泪落时 122861 字 1个月前

柳揪她时,触及手心,竟是满手的汗意。

她怕呢,只是为着救她一命,豁出去,哪有退路。

青天白日,鸟雀落在檐上叽叽喳喳,替他们说那未竟的私语。秾李呆立了一刻,终而转身,拾起马鞭,将马牵了,一步步离去。

“哎,你去哪儿?”赵芳庭在身后追问。

秾李扭头,没哭也没闹,只轻轻道:“我去栓马。”

“栓了马呢?”

“回县署。”

赵芳庭觉着纳罕,“你不回青玉阁?”

秾李道:“我姐姐在这儿呢,我跟着她。”

改口倒快。赵芳庭腹诽,一哂,“她要死了呢?”

秾李竟对这话无动于衷,晴光下,玉色的秀面白皙得近乎透明,只答了一句:“……她死了,我为她收尸。”

后再无话,赵芳庭心内嘀咕,又是个拧种,不由有些怅然,目送她绕出雕绘饕餮吞日的白石照壁去了。

第23章 第23章辗转清月不教眠

吴县如何,应怜与宗契二人自然不知。他们一行骑马乘车,先解差一步到了平江府。衙皂径入府署勾案,将人交定,便回了吴县。

因得了知县亲函关照,府署里自然与他们行方便,着意为应怜捡了一处幽静整洁的小院,不与人杂居;宗契那处,也是依样如此。两人前后院分隔,离得倒也不远。

不得出县署,平江府的热闹与之便无缘。好在应怜生性喜静不喜动,许久也歇了香茶琴花几般雅兴的心思,晴秋静院,日里无事时,索性坐于廊下,仰见院墙之上闲云归鸿,灰白墙根里葱茏丛兰,细竹渐而有了衰碧的萧索,不复荫夏里一蓬蓬的闹意清芬。

一日一日,昼夜轮换,忽而起了一些兴味,想画些画来。

她便请人捎了纸墨,并几色丹青,将院里一处一角的瘦石衰草、栖鸦老树落于纸笔。

技艺此类,最是用进退废。多时不执笔,这纸上一草一树,也生了几分陌生的枯涩。应怜不甚满意,惯来爱将画废的揉了,又一想到县署时那衙皂说自己铺张,因又留了下来。

就这么一张叠着一张,以往的手感渐渐便又回来了。

院里诸般风景被她画了个遍,却也才刚到十月上旬。据人说,府署公事繁杂,又近年底,署里积了一堆公案待核。他们这件,已是从权急便了的,否则必要排到明年头上去。最后给了个准信儿,最迟月底给办了。

应怜等得发焦,镇日书画消磨时间,一时又觉院内景致不够看,这日索性携了纸笔,出得内院,沿着连廊走走停停,寻思哪处别致,更可入画。

这一走,不知不觉,便转了好几道廊院,却不见了房屋,只在署衙内,到了一处开阔地。

周围地面设着杠子,圈出一围平整,四周摆着各样刀枪兵器架子,约摸是为州兵备的校场。一眼望去,正有人在那头耍一根长棍,砸得烟尘四起,倒像在云雾里起干戈似的。

瞧定了,却见并不是兵勇,竟是宗契。

他今日仍换了从前那身半旧的细麻短衫,俱是灰白皂色,衬得人格外简致利落。应怜来了兴致,挨近几步,退在廊下,就这么不远不近地望着。

乍一看不觉得,多看几遍,便咂摸出些微不同寻常的意味。

往常她家中也起得宽敞院子,专为兄长习武之用。应怜时常去看,见应栖刀枪剑戟舞弄得花哨,又有那一等拳师团练在旁叫好,回回只说“小官人腿脚的功夫又利索又俊俏”、“几日不见,愈发精进”,她便跟着与有荣焉,认应栖是个不世出的武学奇才。

如今这么一看,应怜虽说不上来,但觉宗契这身武艺,迅、敏、健、奇,掌里攥一道遽疾巽风,脚下踩万钧雷霆声势,大开大合,使那棍正如臂使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