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必有人闹起,赶咱们出村。只有咱们走了,他们才好继续为非作歹。你可留意带头起哄的人,指不定便是那伙人中一个……”
她讲来流畅,果是前思后想,早已理顺之故。说起来时,那双琉璃似的眼儿便直直迎着宗契,毫不畏怯,更有一抹皎皎的清光,气韵自生。宗契瞧她莹莹如粉妆的面、镶一点榴花殷红的唇,恰是素月分辉,却更于平淡处显动人。
一瞬瞧得深了,便一时沉陷几分,转而想,她说得对也不对。
来人若逐,必只逐他一人,他们哪肯放过她这般动人的颜色。
“……你觉着如何?”她问。
宗契一霎回过神来,面上几分呆,“什么如何?”
应怜见他如此,便蹙了眉,“我也觉得有些兵行险着,但一时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又不能强令章家娘子。思来想去,还是我作饵得好。”
他陡地一惊,“作饵?你……”
“我也来。”屋外一人应声而入。
连应怜也吓了一跳,猛一见却是章家杏娘,依旧那身补丁摞补丁的旧衣,黛眉柳眼,只是一向愁眉不展,这会儿也如此,瞥了一眼宗契,便低垂了头。
“你怎来了?”应怜忙拉她来坐。
章杏娘道:“这会子好些人都去府君庙求禳灾了,我便来瞧瞧你们。刚到,就听你说要以身作饵,故来与你们说说。”
她也不知是怕是赧,坐定了,离宗契远远的,说话只向着应怜,头也不转的。
宗契只恍惚了这么一下,便觉生了这么多事来;只那二人亲亲热热地说话,把他撂在一边,便只得满肚子话憋在心里,想着章娘子走后再讲。
章娘子却坐定了,当真交谈起饵不饵的事来,那神情淡里却搀着些怨,教人心底不安。
“我侍奉崔府君,已有一段时日了。你们若想引蛇出洞,我却知道一些事,或可帮得上你们。”她向应怜道,“那伙人……都说自个是崔府君,我却听得出来,他们有三个。”
应怜听得心中一紧,忙问:“可知他们是哪里来?什么人?”
章杏娘却摇了摇头,咬咬牙,答道:“他们从不说。只是时日长了,偶有些话也教我听了去,似乎是奉人之命,在这等什么人。”
再问,她却也不能全知。
应怜想起那夜府君庙里,全然漆黑,犹豫了一晌,仍是问:“果真只是三人么?若是天太黑……”
“不会。”章杏娘笃定。
她见应怜依旧迟疑,咬了咬唇,附耳过去,悄声讲了一句。
宗契听不见,但见应怜起先呆着,忽而转红转白,最后骂了一句,“无耻之尤!”
章杏娘脸色也有几分白,但道:“怕今日那府君庙不安生,若要从此计,你们趁早商量出结果……他们快回来了,我得回去,记得咱们说的。”
应怜点头。她便不再言语,起身离去,经宗契身边时,迟疑一顿,点点头而去。
待人走了,宗契才问:“你们方才说什么?”
“你别问,”应怜只道,“只料定有三人便是。咱们将计就计,一会儿若有人来驱赶,我便借口雪天行走不易,哀求留下,并情愿侍奉崔府君,以弥补无心之失;你则要恨我无耻,愤然离去,只在府君庙周遭,寻隐蔽处藏身。委屈你这一日,到得夜间,我若喊叫起来,你便来拿住他们三人……你一人对他们三个,可成么?”
“我自无碍。只是你,”宗契听她一番计议有模有样,荒谬里当真几分可行,便问,“我问你,若他们捂口鼻,你叫喊不出,可怎么办?”
应怜一怔,蓦地一僵,浑然没料这么一出,便答不上了。
宗契有些好笑,不再为难她,“行了,我见机行事。你能叫则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