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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奴娇 烛泪落时 122861 字 1个月前

朝换代,神灵易主,一应神通又不得施展,便只能耍些小计。你瞧他年轻,实则他已不知春秋几何,只曾记赴卢舍那佛会时,正见一紫气之人,斩白蛇而起。”

“乖乖,那不是汉家故事么!”杨氏咋舌。

应怜但笑不语。

那头却见宗契不再笼袖,忽喝一声敕令,“破——”

二指一去,迅疾如电,在众人耳目之下,一道遽风破空,瞬时只见那瓮哐啷一声,不晃而碎,化作一滩碎瓦。

众人惊异雀跃,来回奔瞧,只一妇人大哭,“我家的瓮!”

应怜又得拉住那妇人赔钱,再瞧宗契,被人围簇着,法师长法师短地恭维,恨不得要把他捧到天上去。更有那想要求财、求运、求子、求福的,哗啦啦又跪倒一片,闹将了半天才散。

宗契耍过一通,忽想起一件,“赵阿大呢?”

那跛子不知何时,早已溜出人群。便有人快腿去他家找寻,一会儿来报,说不在家,想是没脸,怕遭法师惩戒,自躲起来了。

经此一事,宗契坐定“法师”的名头,大有人拉扯着往家请。那杨氏也万不敢再撵出他们,又赶了村人各自回家,把二人好好地供请回家中,一径到厨后找杏娘,教她再煮了米下锅。

杏娘好不容易捞起了米,按他娘吩咐,将昨儿个剩的黍子热得了,正要捧去,又被杨氏说粗笨,哪能如此招待贵客,万不得已又把正晾着的米入锅,折腾了好两回。

应怜与宗契二人被推坐堂上正位,杏娘家祖母反倒要去烧茶与他们吃,糊得应怜将她按坐下,自己捧了茶来,拿粗瓷碗给宗契倒了半碗,又小碗斟在自己这头。

野茶无味,得她斟来,宗契却觉颇有余香。

“你与他家大娘子讲了什么?”他忆起方才进进出出,杨氏瞧他时那股子敬畏,便道,“我怎么觉着,她瞧我不似瞧个活人?”

应怜抿嘴微笑,“无甚,不过说你已一千岁了。”

他刚喝得一口茶,冷不防差点又喷了出来。

村人信奉鬼神,却也忌讳鬼神。说来可笑,那崔府君庙,在府君显圣以前,一直是个破庙,冷落了不知多久。门窗残旧,蛛织网、蚁成行,老鼠啮柱日夜忙,不然府君金身那颗脑袋是怎么掉的,不过年深日久,慢慢支棱不起来罢了。

故应怜二人去时,见的那番齐整模样,只是村人近日修了而已。

应怜存了点心思,得空到得僻静处,本待要与宗契解释,而不过三言两语,宗契却先明了了她的意思。

“你是因着章娘子,想起了度尘。”他初因章杏娘深夜拜神,闹了出笑话,如今深知其谬,道,“你担心她是第二个度尘,遭了侮辱,又为家人不容,这才赖定不走?”

两人起先在后院说话,只是院墙低矮,总见外头窥视的人头一耸一耸;不得已又出了门,走在路上,后头又有人跟,见了宗契便来求福禄。宗契被磨得没了脾气,只得与她一径走,沿河进了一带林子,这才甩脱村人,说会私语。

应怜道:“不独如此。我听说章娘子不是头一个,前头还有几个。想来那是个贪花好色的恶人,若咱们就这么一走了之,章娘子之后,又有谁家女娘遭殃呢。”

“我原一直以为,女孩儿家都是文弱的,尤其你这样……”宗契佩服她,又一时想不出什么词儿来说,半晌才又道,“……长在富贵乡里的,更不会为着一场八竿子打不着的风波,强去管别人家的闲事。”

应怜定定瞧他,一时千头万绪,想说她已没了什么富贵乡,又想说她的确不是什么女中的将军,往常总被人笑话胆太细的,却话到嘴边又咽下,终道了一句:“不过是因着你在身边,给我底气,我才敢胡来。”

宗契听在耳里,格外舒泰,又不禁将这话翻来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