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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奴娇 烛泪落时 122861 字 1个月前

多少。“赵阿大说起这个,颇有侥幸。

宗契便道:“那河堤怎么的了?我瞧着挺安稳的。”

赵阿大一摆手,“我瞧着也不用固,谁晓得相公官人们怎么想。今岁庄稼也不行,入夏得迟,入伏了又太旱,喏——”

他随意一指冬云沉沉下,同衰草一样荒败的茅屋,令他们看去,“这些、这些,年前还有人住的,现下也不知哪里趁熟去了。”

一番话说得人无言,不忍见凄凉凋敝,只得默默向前。

赵阿大分得宗契几张胡饼,吃得满嘴流油,噎了几次,吃完了道谢,说饿了一整日,亏得他们相帮;一会儿喝饱了水,正到河边一毁弃的茅店旁,便说要出恭。

他倒乖觉,说怕唐突了娘子,赶着驴要走远点,又教他们此地等候,莫要乱跑,不多时,绕在茅店破泥墙后,便没了影儿。

此时正是日午,却已浓云暗沉,过不多时,黄昏便全要暗下来,又有霜风凄紧,渐次冷落,空中一股沉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瞧着像要落雪。”宗契望天道,“赵阿大说前头有客栈,也不知要行多久。”

说到赵阿大,应怜望向他去路,只空荡荡无人也无声,觉得纳罕,“他怎么还不回来?”

“怕吃得太急,坏了肚子。”宗契猜道。

两人又等了一刻,仍是不见人影,这才觉出不对,也绕过茅店,向前走出一段;唯见林木渐密,连条道儿也无,哪还寻得着什么阿大阿小?

宗契喊了两声,声音洪震,惊飞一林寒鸦,回回荡荡散向天际,半晌骂道:“泼皮无赖!却原来诳人钱财,自个跑了!”

走脱了前导,应怜只得再与宗契原道回返。好在沿路北行,正有条细长支流为伴,不致方向太过迷失。

前头一带寒木深林,似有人径;遥望而去,前方苍影巍巍,是起伏黯淡的峰峦。都说“望山跑死马”,也不知向前多远才能穿山而过。

只是天色愈晚,出城已尽几十里,再不得回转,只得一径向前。

不一时,应怜忽叫了起来:“落雪了。”

今冬的第一场雪,便在此时,猝不及防飘洒而下。起先一两点雪子,渐而纷扬了起来。应怜尚仰头望着,有些记忆中的欣喜,宗契却提醒道:“走快些,这前后不挨的,怕找不着客店投宿。”

应怜眨眨眼,猛地回过味来。

这雪如今已不是那般晶莹剔透富贵花;现下这么个处境,只盼它莫要再大,钻进人衣领里,教尝尽人间坎坷辛酸泪。

她只得闷着头,与宗契一气儿向前赶。

果真,雪愈发地大。她两只手起初还觉着冷,一会儿,已冻得木了,僵硬地攥了缰绳,然驴能负重,脚力却差,怎么驱赶也慢悠悠地行。待入了林子,昏色越重,只还靠满天的雪气撑着一线灰白。

河道在视野内不远不近,权且做不言语的前导。宗契迎着风雪,搭手张目四望,一会儿,指着个方向,教应怜来看,“那仿佛是个人家,咱们去那避一避风雪。”

应怜冻得脸发僵,胡乱应了,跟着骑过去。

枯叶林间,驴蹄踏碎枝杈腐叶,发出咔嚓声响,余下便是过耳的寒风。雪落是无声息的,待两人走近了,隔着白茫茫雪翳,才瞧清,不是什么人家,只是座野庙。

庙在此处,附近却无人家。宗契有心想多走些路,探寻人烟,打眼却见应怜已冻得脸色青白,说不出话来;又见那庙虽年深日久,门窗四壁却仿佛今日才修过,并不太破败,便下驴来,并她的缰辔也牵了,踩着初积的薄雪,权且在庙里暂避一夜。

倏尔林中划过什么,一声鹧鸪冻鸣划过,嘲哳喑哑,听得人心中戚戚。

野庙不大,瞧着香火冷落,本以为里头虫蠹鼠咬,定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