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作俑者是徐徽言。
“你误会了,”江在寒捏着指尖,“符确,这件事和徐徽言没有关系。”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
符确反常地沉默着,缓缓站起来,床前的影子拉得很长。
江在寒的视线跟着他,仰起脸。
屋里暗得看不清符确的眼神。
可是他下颌绷紧了,露出锋利的线条。后牙用力咬着,连脖颈的青筋都显出来。
江在寒知道他很生气。
气到连话都不想讲。
他飞速思考怎么在不暴露他和徐徽言关系的前提下,说出让符确信服宽心的话。
“为什么?”符确突然出声,语气冰冷。
“因为徐徽言后面还有一场酒局,他不会……”
“我不是问这个。”符确打断他,“我问你为什么对他不一样。”
从石油峰会的时候,符确都隐隐察觉了。
江在寒对徐徽言不是平常对陌生人的态度。
甚至他对徐徽言那个助理都不像初次见面的态度。
“宏远是最大的能源公司,”江在寒面无表情地说,“会对我的职业发展很有帮助。”
符确没说话,目光灼灼落在江在寒脸上。
江在寒迎着那目光,心是虚的。
他不知道符确会不会相信这个说辞,但此刻符确神色难辨,和平常那个喜怒全摆在脸上的年轻人不一样了。
“给我一年。”符确说。
“什么?”江在寒惊诧地睁大眼。
“给我一年时间,”符确露出从未有过的严肃,“半年毕业,回福南,再半年,我能让福南成为最大。可以吗?”
江在寒胸口涩然。
像是被骤然扔来的重石压住,堵得死死的。
符确趴在书桌一边挠头一边在案例上圈圈划划,熬红眼还嘴硬、要做这个家最用功的人,深夜被喵蹭、一边撸猫一边怒喝妖妃误国……
一幕幕闪现脑海。
竟然是因为自己。
酸胀感从心口涌上来。
江在寒不知从何开口。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直接告诉符确。
符确那么好,一定不会鄙夷轻视他。
可是……
符确那么好,他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江在寒,我知道我说过,我不会过问你不愿意讲的事情。我反悔一次行不行?”
江在寒手指蓦地收紧。
“昨天的事,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和接受范围。这二十个小时我……如果我提前到,如果我及时找到你……我根本不敢往下想。你知道我接到你电话听见你求救的声音是什么心情,看见你缩在那里神志不清怕到发抖是什么心情……你不能……”
符确突然哽咽,说不下去。
伪装的平静就这么被自己寥寥几句击碎了。
他觉得丢人。
别开视线。
临街的房子陆续亮起灯,门前枯败的枝桠被照出斑驳的影,与黑压压的天空相连。
符确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
江在寒在下床。
但他不往那边看。他要让江在寒知道他在生气,他生气的时候很凶,谁都哄不好。
江在寒走到符确面前,触碰了符确的手。
符确紧紧握拳,才能不失控。江在寒没有他手大,握不住他的拳头。
符确不为所动,可是呼吸变得粗重。
江在寒想了一会,抬手环住了符确的脖子。
“对不起,”他稍稍踮脚,上下抚着符确的后脑。
以前符确这样摸过他的头,他觉得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