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人,请谢元提进宫议事。
谢元提每隔几日会进宫讲学,如果是盛迟忌想他了,就会自己偷溜出来,要么就让长顺来请他,鲜少会派人来请他进宫议事。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内阁又吵起来了。
谢元提正神游天外不着调地想着,腰上忽然一勒。
盛迟忌将他系得有点松垮的腰带系紧了,轻声问:“老师平日里也是如此,当着旁人的面就直接脱衣服?”
谢元提没太明白:“什么?”
“当着陈小刀的面也是如此吗?”盛迟忌的声音又低了低,听不出声音里的情绪。
即使他挤出每一丝空闲,想与谢元提待在一起,但皇宫与外头终究隔着距离。
谢元提与其他人相处的时间,还是比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多。
凭什么谢元提不可以住在宫里?
腰带似乎又紧了一分。
谢元提呛了一下,拍了下盛迟忌的手:“当然不是——你是不是想欺师灭祖,松一点!”
盛迟忌盯着那段窄瘦的腰,片晌之后,闷不做声地稍稍松开了些。
系好腰带,他又蹲下去,给谢元提整理衣摆。
谢元提“哎”了声,把他拎起来:“这就不用了。”
盛迟忌遗憾地站直身,目光灼灼的:“老师,我服侍得不错吧?”
谢元提唔了声:“技术一般,态度不错,下次再光临。”
盛迟忌又凑近了点,活像只期待摸摸的小狗:“那,老师今晚能和我一起睡吗?”
谢元提挑眉:“我要是不和你睡一起,你怕不是半夜又要偷摸来我屋里,看我还活着没了。”
这就是答应了。
谢元提近两年很少留宿皇宫了,宫门落锁前就会走,盛迟忌眼睛亮亮的,对晚上充满了期待。
谢元提总觉得小皇帝背后仿佛有条尾巴在欢快地晃,笑着点点他的鼻尖:“好了,该出去了,收起你的小尾巴。”
盛迟忌嗯嗯点头,积极地帮他戴上面具。
尾巴摇得还是很欢快。
因为有了晚上的期待,白日就过得很快了。
端午最受瞩目的活动,无疑是“射柳”。
策马扬弓,射柳接枝,以无羽簇箭射场中插着的柳枝,既射断柳枝又能手接断柳飞驰离去者为上等,只射断柳枝而不能接住断柳者为中等,射不断或射不中者为下等。
大齐重文轻武,最能打的武国公在漠北守着,还待在京城的,骨头多少都有点退化了,一片歪瓜裂枣中,唯有两人夺得了上等。
一个是与卫鹤荣走得极近的五军营总兵樊炜,另一个,是被盛迟忌特许不必当值、一起参宴的秦远安。
喝彩阵阵里,谢元提瞅了眼面无波澜的盛迟忌:“想玩吗?”
盛迟忌盯着热闹的广场看了许久,才摇了摇头。
看来是想玩的。
少年天性,谁不爱玩。
谢元提有些堵心——凭什么他家孩子得活得这么小心翼翼的?
要不是盛迟忌得韬光养晦,低调做人,他能断定,今天的上等还能再添一人。
晚宴将近时,行踪不明了一天的卫鹤荣施施然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也没解释去了哪儿。
对于卫鹤荣的骄纵失礼,盛迟忌依旧未置可否,反而将原本就丰厚的赏赐又添了一筹,以示重视。
余下百官,除了谢元提的稍微丰厚,其余也都是很正常规格的赏赐。
一时卫党得意洋洋,晚宴结束时,不少原本因为等待卫鹤荣而不满的大臣又攀了过去,堆着笑巴结。
范兴言满面不快地找到了谢元提,连叹几声:“元提,你知道吗,今日卫鹤荣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