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尖尖的耳朵动了下,细软的毛发在月光中仿佛炸开了,蓬蓬绒绒的,根根分明,圣洁又可爱。
谢元提忍不住凑近了点,盯着小谢蓬松的尾巴发馋。
小狗勾的尾巴真的能这么蓬松的吗?
他不信,给他摸一把才信。
看小谢只是耳尖动了一下,又没了动静,毫无察觉的样子。
谢元提的目光在雪白小兽的耳尖和尾巴之间来回移动良久,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蠢蠢欲动地伸出手。
还没碰到那条雪白蓬松的大尾巴,少年珠玉般清冷的声音先一步落入耳中:“怎么,你想让我摸你的脸了?”
柔软的小毛球睁开了眼,蒙着雾一般的金瞳冷冷望过来。
谢元提的手一停,悬在半空中,僵硬了片刻,慢吞吞地又收了回去。
盛迟忌“望”向谢元提,眉心似乎蹙了起来,不解:“你不是喜欢我这副模样吗,为何不愿做交易?”
谢元提答不上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潜意识里,他就是非常不想让盛迟忌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这种没来由的抗拒,甚至能让他抵抗住挼弄毛茸茸的诱惑。
谢元提眨了眨眼,决定自毁形象,叹气道:“因为我自卑。”
盛迟忌:“?”
“我长得丑,五官斜飞,两个胎记,怕吓到你。”
盛迟忌化回人形,坐在床畔,语气淡淡的:“我不怕。”
这人说瞎眼完全不打草稿。
在仁仙城外,那个色胆包天的飞虹门少主,分明还觊觎过他。
谢元提越躲躲闪闪,他疑心越重。
没想到直接就被堵了回来,谢元提噎了一下,决定开始道德绑架:“我从小被人嘲笑长得丑,长大后有了不少仇家,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又一道疤从左眼角开到右嘴角,唉,世上果真没有换位思考,小谢,你天生丽质,不懂我的苦。”
“谢元提此人,也是难得的天才,二十岁成功结婴,凡事一点即通,杂学颇多,神秘莫测,性邪乖僻。”说书先生挥着手,语气抑扬顿挫,情感相当丰富,“据传,谢元提年幼时遭仇家追杀,父母双亡,仇家将其丢下了万魔渊,千万年来,唯有他从渊底爬了上来。”
谢元提正用洁净术清洁着桌面,听到这一句,动作微微一顿,窜出股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是老胡跟他侃大山的时候说过吗?
可能是说过的,八成当时他在注意小谢的情况,敷衍着没太注意听。
随着说书先生的声音,他脑海里模糊的印象逐渐清晰起来。
万魔渊是一个……很死寂的地方。
那附近的天空阴沉沉的,周围百里寸草不生,渊上浮动着诡谲的黑雾,底下深不见底。
坠落万魔渊的人,从未爬上来过。
苍鹭洲的魔修对万魔渊避之不及,但又怀有诡异的崇敬。
传闻万魔渊下积存着世间的怨、憎、怒气,沉睡着一股可怕的力量——这个传言在五百年前得到了证实,正魔两道混战之际,局面僵持不下时,魔修连屠数座凡人城池,祭了数十万人,唤醒了渊底的那股力量。
由世间无数负面存在杂糅而成的力量,化作了一个人,或者说似人非人的东西,凡人见之即死,修士也难以抵御,神魂会被祂污染,变得疯狂嗜杀。
魔修称其为魔祖。
但这东西敌我不分,完全不可控。
在接连死了几大魔君后,意识到玩大了的魔修们不得不暂时与正道和解,联手诛杀魔祖。
事了之后,双方元气大伤,魔门更是一蹶不振,龟缩在苍鹭洲休养生息,不敢再犯。
啧,这不是活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