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喉间抵着的冰冷球杖,勉强挤出个笑:“谢公子,你做什么?”
谢元提眼含霜雪,冷冷看着他。
段行川抓稳了冯灼言,怒道:“我才要问你做什么,方才就是你挥杖打的冯灼言!”
“是吗?我没注意到。”被指着的人露出无辜之色,争辩道,“打马球本就容易误伤,我不小心伤到他也很正常啊。”
大多人没看清方才的状况,见起了争执,凑过来七嘴八舌:“是不是看错了?”
“他说得也是,难免受伤嘛……”
“放屁!我见着了,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也见着了,他故意的。”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的冯兄!怎么样了!”
谢元提没吭声,仍旧稳稳地抓着球杖制着那人,目光却扫向了二皇子。
视线对上,二皇子露出缕关切的神色:“冯公子伤得可重?还能坚持吗?”
第一局甲队赢得轻松,乙队试图围追堵截谢元提和段行川,但两人骑术俱佳,要堵住一个都不容易,更别说堵两个。
打马球讲究技术,也讲究配合。
二皇子看出来了,甲队最核心的三人里,谢元提和段行川不熟,没什么默契,但有冯灼言居中,从旁协助,俩人的优势便得到了最大的发挥,一个不防,冯灼言就配合上了。
要让甲队丧失优势,就得先让冯灼言下场。
冯灼言稍微缓过来了些,脸上血色尽失,嘴唇也哆嗦着发白,望了眼场外被内侍捧着的那幅古画,坚强地直起腰:“我……我能行!”
谢元提瞅了眼他瑟缩着的腿,无情否决:“你不行,下去换人。”
冯灼言的腿伤得不轻,他骑术本就不精,更容易坠马,比赛一开始,他和段行川就不一定能再捞他一次了,马蹄无情,能给他踏成一摊饼。
冯灼言合计了下,也怕自己就此溘然长逝,含泪放弃:“那好吧,小谢,段兄,我的画靠你们了!”
段行川无言,都疼得五官扭曲了,还挂念那张破画呢。
他带着冯灼言去场外的太医那,见冯灼言下了场,杖下的人偷偷勾出个笑。
离开的时候,还是展戎带的路。
谢元提衣袍掩得严严实实的,心有余悸。
哥哥的脾气实在不太好。
展戎沉默了良久,冷不丁开口:“属下展戎。”
谢元提愣了一下,之前问的问题延迟到现在才被回答,他也没生气,瞅到展戎腰间配着的刀,大大方方点头:“喔,好的,展护院。”
展戎面上沉静冷酷,实则仍在持续的震惊之中,没有反驳这个称呼,重新暗自打量他。
此人反应不快,瘦弱单薄,一看就没练过武,单手就能拧死。
但却能在王爷头疾发作时全身而退,差点把王爷甩出去也没受罚,王爷还评价他“怪可爱”的,下午甚至还跟王爷在屋里睡了一觉!
要知道王爷因为头疾,睡眠极差,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醒,尤其是犯头疾的这几日,几乎是夜夜不得眠的。
太可怕了。
真是太可怕了。翌日,俩人离开侯府,去赴孟棋平的约。
半路上,云成又生出些许不安来:“少爷,一定要去吗?”
谢元提抱着画筒,垂下双睫,想了会儿,抬起来的瞳眸漆黑明亮,有一股执拗劲:“一定要。”
好吧。
小世子平日里脾气极好,很少生气,也不会太执着于某件事,但当他真的生气时,是很难哄好的,真的执着于某件事时,也是八匹马拽不回来的。
云成九岁就跟在谢元提身边了,知晓他的脾气,叹口气,把谢元提怀里的画筒接过来,准备一会儿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