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他独自外出,燕昭就把买书一事交给常乐。
京中大大小小书肆文坊,常乐都是熟客,家家都熟悉,频繁出入也无人怀疑。
大堆的医书买回来,燕昭又问他想要收到哪里。
之前说要给他另辟一间屋子,但另备房间就要跟她分开了,虞白一点也不想。
这种小事上燕昭全部顺着他,就往原本的书房里又添了个书架。
可很快,他就后悔了。
一卷书哗哗翻到一半,旁边伸来笔杆敲他的头:
“要看就认真看。再胡乱翻,全部没收。”
虞白欲哭无泪,早知如此,他说什么也要一间自己的书房。
但无法,只能从头一页一页慢慢读。
又一日,晨起风凉了,桌边就摆上了茶炉。
虞白啜着热茶看书,翻着翻着,手不自觉又快了。
一本翻完才回神,本能地就缩起了肩。
可好半晌,脑门也没等到东西。
他小心翼翼回头,才发现身旁的人比他还要投入。
一摞摞奏章纸册堆成小山,燕昭忙得别说盯着他了,就连她自己头发乱了都没察觉。
正纠结是提醒她、还是趁机再翻几本,他望过去的视线就被捉了现行。
眼瞧着她眉头微蹙就要责他不专心,虞白抢先开口:
“我帮殿下挽发吧。”
燕昭这才发现散落到颊边的发丝,“噢”了声说好,又赞他贴心。
虞白心虚不已,赶忙起身绕到人椅后去。
没外出,她穿着常服,长发也只用一根金簪挽着。取下发簪,沉甸甸的乌发接进手里,他一边用指尖理顺,一边问:
“这几天殿下都很忙,是有什么事吗?”
“倒也不是。”
燕昭暂时搁笔靠在椅背,趁他梳发的功夫闭一会眼睛,“过两日就是中秋,之后便是秋狩。秋狩期间简政,无事不设早朝,所有事都尽量提前处理好。”
说完,脑后挽发的手也好了,她抬眸仰头望过去。
少年静静站在她椅后,眼眸漆黑湿亮,映着她上下颠倒的影子。
近处茶炉咕嘟,远些寒蝉悲唱,此间却格外安静。
她伸手绕到人颈后,引着他慢慢靠近,轻轻亲吻。
但不一会,就重咬了口。
“想什么呢?”燕昭合指掐他脸颊,“不专心。”
虞白被她掐着脸摇晃,含含糊糊道歉好几遍,才终于找到机会问秋狩要持续多久。
原本他对这件没什么兴趣,但得知有足足十五日,他眼睛都亮了起来。
十五日,不早朝。
那就是说,接下来有半个月,她都能睡个自然醒。
猎场设在长陵,他记得那地方多山多树,空气清凉,必定能睡得很好。
可接着就听她说前几日搭营、祭祀,后几日回宫兴宴,能待在长陵的时间统共也就八、九日,他又有些沮丧。
不过那也很少有了。虞白一下雀跃起来,坐进人怀里主动亲了回去。
雀跃她好睡的机会,雀跃她休息的机会。
同时,也暗暗雀跃起别的。
山野猎场没有一起去过,行营营帐也没有一起住过,一些想法自发地就涌上脑海。
对秋狩一下变得无比期待,期待得就连中秋的满月都显得没那么亮了。
直到过了中秋,迎着秋风,仪仗驻进猎场。得知接下来几日满满的安排,他的期待顿时消了下去。
“稍后狩誓,阿祯骑射还不太熟,首猎由我代行。下午赛马球,晚上野宴……怎么这个表情?”
行营里,燕昭换了骑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