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那……殿下呢?不回来了吗?”
内侍摇摇头,声音温和:“殿下只交代了这些,旁的小人一概不知。”
他又欠了欠身子,“公子自己看便是,小人先告辞了。”
小楼里接着又安静下来。
虞白看了看走远的背影,又低头看看手中的朱漆食盒,隐约猜到了什么,胸腔一下绽开了点雀跃。
桌上还被东西占着,他原地打了几个转,最后还是走到榻边,把食盒抱在膝上打开。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张纸,简单折成长方块,一展开,利落又张扬的墨迹钉住了他的心跳。
「陛下发热,困于内廷,勿等,速睡。另:明日补偿。」
短短两行字言简意赅,纸笔显然是临时找来仓促写就,笔锋都显出些潦草。
但他看着,莫名就觉得比什么层峦叠嶂、奇山秀水都惊心。
补偿什么。不用补偿。明日也不用,后日也不用,永远都不用。
他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视线在简信上来回了不知多少遍,虞白这才想起来怀里还抱着个食盒,膝盖都硌痛了,他赶忙收好纸条打开。
打开,视线就又顿住。
第一反应是,怪不得抱在身上没觉得烫。
一碗冰。
碎冰淋成小山状,酥酪和蜜凝得晶莹,仿佛含上一口,甜味就能从舌尖化开到发梢。
酥山啊。给他这个做什么?
接着就发现瓷碗边上还塞着张纸条。
他迫不及待抽出来展开,飞舞的墨痕再次闯入他视野。
「爱吃这个?难以理解。全部吃完。」
看着,都能想象出带着笑的顽劣语气。
虞白愣了会,才想起是前些日子在芜洲时,燕昭热衷于带他尝试各种食物。但他胃口实在不佳,什么都吃不下几口,见状她无力又无奈地问,这世上究竟还有没有他爱吃的东西。
当时他本想说没有,但一转念,想起之前在张太傅那场暖寒宴上,她笑眯眯又温柔地哄那位年轻妇人,还说记得人小时候爱吃一道酥山。
他就也说爱吃酥山,语调酸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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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也大概猜到燕昭不是真记得,大抵是从别处查问来的消息。
但没想到他随口的这一句,她倒记得。
食盒里装着冰,外头都被浸成了凉的。但莫名地,他眼眶一点点泛上热。
他抬手去擦,接着才发现纸条背面还写着小字。
细细的,像是生怕他发现。
——戏言,天冷,不吃亦可。
虞白一下笑了起来,眼尾一弯撞落了泪,砸在手背上轻不可闻。
很久,他放下食盒起身,走到房间最角落的箱笼打开,把纸条放进去。
烛光拐弯抹角落进来,照亮零落的几样东西。
一张素锦软帕,擦过墨痕的。
一个薄薄的锦匣,装着买给她但没送出手的珠串。
一个油纸包……虞白看着,微皱起一点眉。
里头的点心应该已经坏了,真是不好。
那就把外头的油纸留下吧,他想。
还有刚放进去的两张纸条。
不知道这个朱漆食盒能不能留下,若能,正好把这几样东西都装进去。
还有……一张大红的纸。
看清了自己某次出门买回来的东西,虞白一下觉得脸热,啪地合上箱笼,层层上锁。
站在原地平复了会心跳后,他才走回床边,食盒抱回怀里,舀了一口冰。
……好凉。
这种天气吃冰,简直要冻坏人了。
等身体本能的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