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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习惯了沉默……

良久……

温赫哑声开口:“对不起……”

“我不觉得自己无辜,至少,我对不起你,可以原谅我吗?”

崔嵬后退了一步,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让人厌恶的东西,疲惫的眼瞪大:“你恶不恶心。”

江凛抓住他的肩膀,控制住他继续后退的动作。

他看一眼联络器上的时间,低声说:“走吧。”

*

直升机摇摇晃晃停下。

陆辞言望着面前裸露出岩石的山体,看不到丁点活物的痕迹。

陆珉跳下驾驶舱,递给陆辞言一个带子。

“你要我帮你还是你自己来?”

陆辞言扫过面前平平无奇的山,这座山和其他开始风化的山没有什么不同。

风迎面吹来一嘴的沙子,陆辞言把带子绕过眼睛,在脑袋后打了个结,转过头冲着陆珉的方向,无声询问。

陆珉揪了把带子的边缘,确保真的不能看见后,提溜着陆辞言的袖子带着他往上爬。

脚底凹凸不平,陆辞言表现的和目不能视的人没什么两样,跌跌撞撞,犹豫不前,偶尔的踩空和不小心提到碎石踩滑。

陆珉啧了声,干脆抓着他的手腕:“慢点走。”

陆辞言好笑的问他:“你的腿还疼吗?带着我走吃力吗?”

陆珉像是被他踩住了痛脚,倒吸了口冷气,左腿大腿上还打着石膏,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痛,索卡斯给他做手术时还在感叹,要是舱门砸的位置再往下一点,砸碎他的膝盖,估计他整条腿都要废了,现在虽然左腿腿骨粉碎性骨折,但好在保住了一条腿。

又对着他胸腔啧啧称奇,这样内脏的破碎程度,没死只能算陆珉命大。

此刻命大的人拖着一条残腿,提溜着另一个病号艰难爬山。

简直医学奇迹。

陆珉泄愤地捏陆辞言的手腕,虽然病得头脑发昏,不影响他手劲大,把陆辞言手骨捏的咔咔直响。

陆辞言噗嗤笑出声:“你怎么跟个小孩一样,这就生气了?”

陆珉没好气地拖着他又往上爬,爬到一半把人拉着坐到一块石头上,不知道自己去捣鼓什么。

陆辞言蒙住眼睛,眼前漆黑,只听得到石头碰撞的声音叽里咕噜不停。

“我没有生气。”他撑住腿站起身,“你现在还笑得出来。”

“你说你不会害我,我相信你呀,”陆辞言闻着空气中淡淡的味道,“你别迷晕我了,我很配合。”

“你闭嘴吧。”

*

烛火闪烁。

耳侧水滴啪嗒啪嗒地落,砸在水面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这里应该是个空旷的地方,并且极其安静,水滴滴入水面的声音在耳边荡起回音,陆珉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在此刻格外的明显。

忽然……

风从某个方向来,陆辞言精准地捕捉到霎那间空气与衣物摩擦的声音。

声音顿住了,陆珉也停下来。

他转过身把陆辞言脸上的带子摘下来。

骤然的光亮让陆辞言眨着眼睛,一会才适应眼前的光线。

这里是一个空间极其宽阔,挑高极其高的教堂。

在教堂的正中央,最高的穹顶处镶嵌着巨大的玻璃花窗,四周点着数不清的烛台,烛光闪烁,影影绰绰中,正中玻璃花窗投下的五彩斑斓的影子,在影子处,静静矗立着一个男人,他身上素衣染上斑斓的颜色,在烛火烟雾缭绕中如梦似幻般,仿若眨眼间便会消弭的影子。

他身形消瘦,长发被随意束在脑后,看不清眉眼,只觉得温和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