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四爷的神情,显然弘历的举措让他很失望,方才她甚至从四爷眸中看到一闪而逝的杀意。
简瑶忍着恐惧,忐忑不安看向四爷:“爷,可否答应我,能不能”
“不能!”胤禛鲜少义正言辞拒绝过瑶儿任何事,唯独对弘历,若非他是瑶儿所出,弘历早该被赐死。
“我还没说完,你让我说完,能不能保他一命,弘历是我们的孩子,怪我没教养好他,可否让我赎罪,我想将他带在身边教化。”
“瑶儿,他已为人父人夫,再不是懵懂无知的黄口小儿,你能护他到几时?”
“你当真以为朕不知他这些年不仅在朝堂上结党营私,更是将手伸进军营,甚至是朕的养心殿!”胤禛愤然,恶狠狠瞪向苏培盛那狗奴才。
“朕给过他很多次机会!瑶儿!不必再劝说。”胤禛态度坚决。
站在四爷身侧伺候的苏培盛瘫坐在地,四爷就差指名道姓,说出养心殿内与宝亲王沆瀣一气之人到底是谁了。
“万岁爷恕罪,是。是宝亲王他要挟奴才,奴才早年间因争田与人发生争执,失手杀人,宝亲王将那家苦主和铁证控制,奴才不得不臣服啊。”苏培盛嚎啕大哭。
四爷膝下几个皇子没有一个是善茬,他若不站队,只能死无葬身之地。
“朝中大臣十有八九都被宝亲王拿捏着把柄,奴才可作证。”苏培盛匍匐在地,呜咽求饶。
苏培盛面如死灰,难怪这些时日,爷与十三爷和军机大臣密议之时,都避着他,他果然不是多想,他早就察觉到万岁爷对他愈发疏离。
许多联系朝臣的秘折,爷都已经不准他再插手,而是全都交给柴玉来处理。
此时压根没人注意到,养心殿内一只乖巧的鹩哥悄然挣脱黄金笼,飞出窗外,往宝亲王府的方向飞去。
宝亲王府内,弘历正在与年氏在书房内亲昵。
看到鹩哥,他面色一沉,眸中缱绻温情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怨恨
简瑶被四爷态度强硬的赶出养心殿,这是从前不曾有过之事。
她心事重重回到永寿宫内,羡蓉凑到跟前:“娘娘,宝亲王来给您请安。”
简瑶藏起忧思,来到前殿内。
“额娘,儿臣来给您请安。”
“弘历,你对洋务可感兴趣?还有,最近额娘正在筹建三千所免费学堂,教授贫苦子弟汉字与算筹。”
“这学堂分男子学堂与女子学堂,额娘正发愁找不到信得过之人,帮着筹措男子学堂。”
“额娘,朝廷对学堂管控严苛并非全无道理,倘若天下万民都能识文断字,于江山社稷并非好事。”
“寻常百姓识文断字之后,免不得如那些酸腐秀才般闹事,愚民方可长治久安。”
“你的意思是让百姓都目不识丁,如此方能教化万民?”简瑶愕然,对于弘历独断专行的念头失望至极。
弘历痛心疾首,汗阿玛和五弟对额娘太过于骄纵,甚至让目光短浅的后宫妇人把江山玩弄于股掌间,大好河山迟早会毁在额娘手中。
若天下万民有了思想与主见,就能从文字典籍中觉醒,古往今来,读书人都难以镇压,所以才发明出八股取士,束缚住文人蠢蠢欲动的革新念头。
额娘此举无异于自掘坟墓。
“是,额娘,您已是皇后,汗阿玛甚至为了您不顾体统罢黜后宫,只独宠您一人,您还有何不满足?”
弘历担心文墨不多的额娘听不懂政务那些晦涩之言,转念用他认为额娘听得懂的浅薄之言说服额娘。
“额娘,通俗解释的话,就是若每个人都识文断字,谁来种地?谁来打杂?谁当跑堂?谁当妓子歌姬?他们定会不切实际妄想通过读书改变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