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脑海,桩桩条条,都是无力改变,连方向和希望都找不到的死局。
如果最后结果仍旧是分开,谢不辞应该不会恨她,谢不辞已经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当然明白在逼迫压力下,她仍旧可能再次选择离开。
那谢不辞会恨谁?恨许镜心?恨自己?
从前那些痛苦的过去,谢不辞扛过来了一次,还能扛过第二次吗?现在的谢不辞能放下她吗?能接受又一次的分离和失去吗?
她不知道。
可她隐隐觉得,不论结果如何,这都会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
这近乎直觉的念头来得莫名其妙,出现在脑海中的瞬间,却让温砚心惊肉跳。
还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答应谢不辞,在恋爱期间做让谢不辞讨厌她的事?可能有用吗?她的劣性,欺骗利用,背叛算计,吝啬嫉妒,冷漠自私……她的劣性,谢不辞明明哪一条都知道,哪一条都见过了。
一个这样的她,谢不辞为什么还会放不下,忘不了?
她不知道,她不明白。
七点半,温砚做好早饭,走到谢不辞卧室门前,看见谢不辞的门没关严,还开着条缝。
从门缝里能看见床上,谢不辞没睡,躺在床上,脸上盖着她的…衬衫。
温砚推门的手顿住,她逼迫自己转换想法:谢不辞应该是想闻一下她的衣服有没有味道,毕竟谢不辞有点洁癖,昨天身上只穿着那一件衬衫睡,当然,当然会在意。
她刚换的衬衫,里面又套着背心,不会有怪味儿的。
即便如此想着,放在门上的手仍旧没能继续推开,她默不作声后退几步,轻手轻脚回到餐桌边,深呼吸两下调整,在客厅里喊谢不辞:“出来吃饭了许总。”
几分钟后,谢不辞从房间里出来,她换了新的长袖衬衫,垂坠感极好的直筒西装裤,本来是简洁干练的搭配,偏偏衬衫外又套了她那件廉价的短袖衬衫,就显得不伦不类。
看起来真的很怪。
温砚尽量装作若无其事:“怎么还又套一层?不热吗?”
谢不辞:“有你的味道。”
温砚闭上嘴。
听着怪怪的,她的味道?什么味道?她有什么味道?天气热了她每天都洗澡的,昨天下午也冲了澡,冲澡用了沐浴露,留香也不久,不该有味道。
她可没有讲究到衣服都用熏香熏,衣服上如果有味道,一定是洗衣粉的味道。
想到熏香,温砚又想起之前谢不辞扔香水的事。
明明当初谢不辞用那款香水的理由是不想浪费,所以凑合用,结果后面又揪着她问是不是人不对,温砚也是那时候才确定,根本不是什么助理不懂挑了名牌买,谢不辞就是故意买的那款香水。
因为她说过,喜欢那款香水的味道,所以谢不辞放弃了她常用的熏香,改换了那款香水。
后来发现她不怎么喜欢,见了史梦寒又被气着,所以回来后把香水扔垃圾桶了。
她把那瓶香水从垃圾桶里捡起来,又被谢不辞丢进去,等谢不辞走后,她收拾垃圾时又把那瓶香水捡出来了,结果当天晚上捡出来,第二天再看,香水瓶子还在,里面空了。
谢不辞把那瓶香水倒进水槽里了。
温砚发现这件事,是因为那香水留香真的很持久,水槽底下反味儿,一整天卫生间都香得呛人。
多大的人了,还吃这种醋,生这种气,跟一瓶香水过不去。
想到这儿,温砚忍不住笑了一下,又很快收敛笑容,低头吃饭。
谢不辞抬了抬眼,眸子微眯。
她的目光从温砚身上收回来,又低头看一遍自己身上的衣服,心想,温砚果然喜欢她穿温砚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