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讲会的宗旨、组织、仪式都已经十分成熟了。
白鹭洲书院的讲会每月分上中下旬三次。因为天气很好,八月下旬的这次讲会便在书院的院子里举行。
院中早已搭好讲坛。讲会尚未开始,书院的学生都已经到了。
曾芸芸拿着一包荷叶,里面放着盐水豆,边走边吃,肖平抱着《小题文府》,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解鉴在曾芸芸的鼓励之下,当然,还有早饭不用做,一起出去吃的奖励之下,早早地占好了位置。所谓占座,也不过是拿个团垫,大家坐在地上,务求离讲坛近一些。
肖平坐在曾芸芸身侧,对着《小题文府》,看得津津有味,不时还指给曾芸芸看一些另辟蹊径的破题。
他借的三本书,分别讲的是四书五经的大题小题。
四书五经中有很多句话,随便找一句便可以出题。比如“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这一整句话,可以出一道题,这便是大题。如果单独出“君子和而不同”或“小人同而不和”,便是两个小题。所以简单的一句话,可以出三道题。
面对一道题,考生需要洋洋洒洒写几百字。哪怕同样的一句话,各人理解的角度也不同,便会出现各种答案。四书五经的句子那么多,题库自然就十分丰富。
越是如此,肖平越觉得有趣。他觉得看似枯燥的八股文,其实就是对智慧的考验。之前读书,他一直觉得自己愚笨。不过最近三个月,曾芸芸加强了对他的指点,他感觉自己像是开窍了一般。枯燥的学习变得丰富多彩了,久坐读书也不觉得烦躁了。最主要的是,曾芸芸一直在他身边,让他对生活充满了笃定感。有曾芸芸这一定海神针在,似乎一切都有可能。
巧了,方卿、邱乘、陈克、殷志等人也坐在附近。他们看到肖平抱着《小题文府》在看,都是大笑。
《小题文府》,大家都熟悉。方卿扬了扬手,他的手中有一本《大题小题文府精编》,乃是两本习题集的缩写精装本。
殷志看肖平专心致志的样子,带着揶揄的笑,问其他人:“几位兄台,你猜他抱着《小题文府》想做什么?”
方卿道:“肯定是想把里面的范文都背出来,考试时好走捷径。听闻他与殷兄对赌,看起来有危机感了。”
陈克道:“他这样做,倒未必不是办法。若是万一蒙到了背过的题目,也不一定得不到好的名次。所以殷兄,你还是要小心啊。”
邱乘道:“这种方法,应该是那些屡试不第的老童生才这么做吧?也不知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别人给他出的招。再说,他的记性能这么好吗?我也是怀疑。”
殷志瞥了肖平一眼,不屑道:“他记性好又能如何?我巴不得大家都知道他动了这种歪心思。这些书里的范文肯定是好的。不过,这种厚厚的书,哪种是用来背的?你们看老童生那么多,又有几个是靠这个办法考上的?这类习题,乃是用来揣摩罢了,学一学别人起承转合的本事。让他去背,我要让他输得很难看。”
殷志等人故意将声音说得大一点,让肖平听到。谁想到肖平依然全神贯注地读书,丝毫没有察觉一般。
那个和肖平要好、长得像女人、姓曾的学生则是在吃东西,认真的程度有甚于肖平读书。殷志等人看到,他一边吃,还一边兴奋地颠着脚尖。
邱乘看了,使劲摇了摇一把洒满金粉且熏香的折扇,道:“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扇子的味道实在太浓了,殷志不好意思说他,只能拼命憋气,嘴巴鼓得像个**。
解鉴坐在肖平一侧,全然没有在意别人的议论,他一直紧盯着肖平看。他发现,肖平读书时翻页的速度很快。他不由疑惑:这是读书吗?难道只是做做样子给老大看看?
肖平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