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手,白净的小脸哭得红扑扑的,泪湿的长睫颤颤巍巍地扇动,眸子里盈满水雾,潋滟可怜。
谭清音泪眼朦胧地望着身前清冷的面容,心中又涌上悲哀,豆大的泪珠滚下来,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裴无搂过谭清音,将她抱到膝上,抬手碰了碰她湿漉滚烫的脸颊。
他低头亲她,指尖顺了顺凌散贴在腮畔的发丝,柔声问:“是我哪里做错了?”
裴无以为是晨起时,她抱着自己嘟哝,要他早些回来,结果迟迟未归,惹了她生气。
谭清音摇摇头,尽量平缓情绪,瓮声瓮气:“夫君,倘若我生不了孩子怎么办?”
她攥着他的手,脸颊在宽大温暖的掌心蹭了蹭,断断续续地哽咽倾诉。
“御医还说我很难怀孕。”
裴无听着她的话,微微一愣,片刻后松了眉:“就为了这点小事哭成这样?”
谭清音下巴搁在他的肩上,长睫上还挂着泪珠,将落未落。
“怎么会是小事呢?”她声音微微失落。
开春时,他便已经过了二十四的生辰,像他这般年纪的男子,人家都不止一个娃娃了。
或许是汤药食膳补得好,她这半年来身量高了些,也长开了不少,抱在怀里浑身软绵绵没骨头似的。
裴无心口柔软,越发的爱不释手。
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肢,手指在她腰侧软肉缓缓摩挲,顺着往后移至背脊,安抚地轻拍。
“清音,孩子对我而言不重要。我这辈子养一个你就足够了,有没有孩子,无所谓的。”
谭清音心里酸酸胀胀的,她吸了吸鼻子,心情复杂:“但是,我好喜欢孩子。”
裴无知她心思,当初江玄在裴府里,她就跟个孩子似的陪他玩闹。以至于江玄离开时,她一连好几日都没搭理他。
他心中发笑,不急不缓的声音带着一丝劝哄:“那也急不得,我们看缘分,有则好,没有就没有。”
他这一生,能和她在一起已是奢求,旁的一切他都不在乎,包括孩子。
只是她迫切地想要,也只能随缘慢慢来。
谭清音眼睛酸酸的,她埋首在他颈窝处,男人靛青斓袍衣领上被她的泪水糊得湿哒哒一片。
方才波动的情绪如今已彻底平息,细细一想,的确,她的身体急也急不来,哭也没用。
腮边碎发黏在他颈侧肌肤上,谭清音抿紧唇瓣,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拂开。
裴无伸手取过一侧案上的绢帕,另一手寻到她的下巴抬起,帕子覆在红肿的眼皮上轻轻擦拭,手上动作细致又温柔。
她乖巧地闭上眼睛,往前凑近几分。
裴无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弯了一下唇,低头吻了吻她挺翘泛红的鼻尖,“往后别想这事了。”
谭清音轻嗯一声,听话地点头。
天热,谭清音坐在他腿上很快生了汗意,她缩着腿,想从他膝上挪下来。
“别动。”裴无皱眉拍了拍她的屁股,将她往怀里紧了几分,轻声问,“今日好端端的怎么中暑了。”
谭清音一阵羞赧,脸上薄红还未褪去,又添重了些,闷声说:“兴许是天气陡地变热,还没适应。”
裴无一顿,继而替她擦着,他神色专注,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不忍重手。
禁不住风,受不住热的。当着是个娇贵的瓷娃娃,半点磕碰不得。
裴无擦完后,又叫了水替她洁面,这才出去拿了食盒进来。
谭清音眼巴巴地望着他拎着食盒过来,她早已习惯裴无每日回来后不重样的投喂。
这次无需他抱她,谭清音便讨好地搂着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