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天家大多没有亲情可言,为了那一个皇位,向来都是残忍无情的。
如今近在咫尺的这个男人,她的夫君,也是天家人。
她此时不免会多想,那夜听娘亲说,当年先帝是有想将皇位传于他的。
谭清音抿了抿唇,不知该从何问起。
她垂下眼眸,迟疑了片刻,轻声问:“夫君,你会不会想——”
“不会。”他打断。
哪怕当初身边还没有她,他从始至终也没想过要皇位。那个位置,有太多的腌臜与束缚。
裴无捧起她的脸,凝视着那双清澈如水的杏眸,沉声坚定地说:“清音,我不做皇帝,这辈子只会是你一人的丈夫。”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谭清音抬起眼帘,眸内闪烁了一下,乖乖地看着他。
烛光微弱,他眸子里清亮异常,好似有一簇火,在炽热灼烧她。
谭清音知道,他惯来情绪内敛,这是性子使然。其实他很少说情话,甚至有时还会打断她的少女情怀想象。
可这一刻,他的话却比世间所有情话都要来的甜蜜。
她如同泡在蜜罐子里似的,还是松木香的蜜罐子,只她一人的。
欢喜爬上她的眉梢,谭清音高兴地埋首在他颈窝处,唇角抑不住的翘起。
她像只得了糖的小狐狸,拱得他脖子痒痒的,裴无失笑,伸手轻轻拍着她,却也任由她肆意作乱。
谭清音笑了一会儿,才想起要问正事,她伸手戳了戳他,清凌凌的眸子看他,“你原先的姓名呢,我想知道。”
裴无顿了下,拉着她的手摊开,指腹在她柔软的手心一笔笔划过,一字一字,慢慢地说:“江熠梁。”
“江熠梁,熠梁……”谭清音眸光微动,两个字在口中来回喃喃低语,好像说不够似的,一遍一遍重复。
她唤他名字时,不像父亲母亲那样,更像情人间的缱绻呢喃,听起来缠绵悱恻。
“那我以后该如何唤你?”谭清音微微蹙眉,有些苦恼。
“你想唤什么便唤什么。”
裴无笑了下,往日那张冷然的面上很是温润清朗,他继续说道:“如今的姓名是空尘取得。裴,是他未遁入佛门之前的姓氏;无,是他当初愿我此生无尘世所烦所忧。”
她也愿他如此。一生喜乐,再无忧愁。
谭清音抬起手摸他的脸,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裴无喉咙一紧,忽然俯身朝她压来,被她有意无意撩了一晚上的男人再按捺不住,倾身吻住那殷红的唇。
铺天盖地的迫人气息向她袭来,见她喘不过气便稍稍轻缓下来,细细密密厮磨,和她唇舌交缠。
许久之后,裴无松开她,他忍不住又低头啄了啄,抱着她靠在身上缓息。
谭清音被他亲得脊骨发软,两条胳膊勾住他的脖颈,软绵绵地趴在了他衣襟微乱的胸膛上,微微细喘地低声:“夫君,我们生个孩子吧。”
她想跟他有个孩子,往后和她一起陪着他。除了是丈夫,他还会是孩子的父亲。
裴无垂眸看她,低哑地嗯一声,调侃的语气中掩不住浓浓的疲倦:“但是,你让为夫歇一觉好不好?”
谭清音微怔,起先没有明白他说的“歇一觉”是何意,后知后觉,是他现在累了,提不起精神。
他这般语气,倒是显得她很急色似的。
谭清音脸颊烧出一层薄薄的晕红,羞恼不已:“我、我不是要现在!”
当初两人初次后,她嫌疼,便说只能想要孩子了再做。
如今这句话落入他耳中,竟成了这样误解。
见裴无又要启唇说话,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