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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遗忘在床底有几年时间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男人的咳嗽声,祝好轻轻拍了拍程述,他心领神会,把滑板推回床底,两人一起离开了陈瑞泽的房间。

客厅里站着个穿着外卖员背心、戴着头盔的中年男人,手里提着一份盒饭。看到程述和祝好,他朝刘沛玲投去询问的目光,刘沛玲解释:“瑞泽以前学校的老师。”

又向程述和祝好介绍:“这是我丈夫,他给我打包了午饭。”

男人只看了他们一眼,微微颔首算是问好,把盒饭递给刘沛玲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要出门。

“老陈。”刘沛玲突然叫住他:“别忘了明天的事。”

男人点点头,关上门离开了。

“那我们也先回去了,您注意身体,好好养病。”祝好斟词酌句,思索着安慰的话语结束这次的会面:“瑞泽真的是个好孩子,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上,我们也很惋惜,希望……”

没等她说完,刘沛玲蓦地抬眼看她,表情无波无澜:“没关系的,不用惋惜。”

祝好打好的腹稿被硬生生卡在咽喉里,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刘沛玲忽然笑了,浑浊的眼珠子闪过一丝神光:“我说,不用惋惜,终结只是新的开始。”

祝好顺着她的话思考片刻,还是没明白她的意思,程述同样微微皱眉,看着也是一脸茫然。

刘沛玲没有注意到他们神情的异样,只是双手合十,自顾自地喃喃低语:“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他只是暂时去了一个更好的地方,马上就会回来了。”

第103章

从陈瑞泽家离开时,已经是中午了,家属楼附近还挺热闹,不少人吃过午饭后搬来家里的小凳子,围坐在一棵大榕树下聊天、下棋,不远处还有小孩子在嬉戏打闹。

走出阴暗潮湿的楼道,晌午刺眼的阳光当头洒下,落在身上却好似一片白晃晃的雪光。祝好无端有些发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刘沛玲那番什么远,什么反的言论听得祝好如坠云雾,可那句“他马上就会回来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从哪儿回来?从温珣的解剖台吗?

是不是正因为坚信陈瑞泽会回来,她对他的死才没有变现出丝毫难过?

祝好呼了口气:“老大,你觉得刘沛玲是不是精神失常了?”

程述摇了摇头,正要说些什么,手机突然响起。他顿住脚步,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勾起嘴角挑了挑眉。

是什么来电能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祝好忍不住抻长脖子看了眼屏幕,来电显示写着“哈根达尸”。

他接起电话:“喂,温主任?”

祝好:“……”

片刻后,他脸上的戏谑消失了,眉头逐渐拧紧,“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等他挂了电话,祝好忙问:“怎么了?”

程述垂着眼沉默片刻,走到花坛边坐下:“温珣对陈瑞泽的尸体重新做了一次尸检,在他身上发现了性侵留下的痕迹。”

祝好心底“咯噔”一下:“性侵?”

程述点头:“他的大腿内侧和肛|门周围有不少陈旧性伤痕,根据温珣的判断,持续的时间至少有两三年了。”

突然得到的新线索不但没有给案件带来突破,反而让祝好的脑子一片浆糊,嗓子也有些发紧:“长达几年的性侵……会是谁做的?”

程述两条长腿交叠着,目光无意识地落在鞋尖的一片落叶上:“没提取到精|液,没办法判断是谁做的,不过在未成年人性侵的案件里,身边熟人作案的几率很高。”

熟人……祝好想到吕宏远那个案子,冒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难道是他爸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