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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盈,她慢慢睁开眼,点了下头。

万俟望环抱着孟长盈,将面汤舀起一勺吹凉,喂给她。孟长盈张口吃下,可睡了许久没喝过水,喉咙干涩,突然吃下一口粘稠面汤,顿觉不适。

可又不好吐出来,便勉力咽下去。只一瞬,孟长盈猛地捂住嘴,咳嗽起来,单薄肩膀抖得厉害。

万俟望一惊,赶紧放下碗勺,去顺孟长盈的后背,可手掌几乎不敢落到她弓起振颤的脊骨。

人一直都在他怀里,何时竟瘦成这样了?

褚巍也忙过来扶住她,急道:“阿盈,快把东西吐出来!别咽了!”

孟长盈终于不再压制,一口呕出来,指间竟有斑斑血迹。

万俟望手一抖,瞳孔震动,如遭雷劈,张着嘴几乎说不出话来。

褚巍眼中一湿,面有痛色,涩声道:“阿盈……”

胡狗儿快速拿来温水,递到孟长盈嘴边,漆黑的眼微红:“主子,喝水。”

孟长盈就着他的手,漱过口,又一连喝了几口水,呼吸才慢慢平复,无力倒回万俟望怀里。

万俟望眼珠滞涩地转过来,拳头紧握:“你的身子从何时开始……”

第100章 甘愿“你这么乖,要叫人舍不得了。”……

孟长盈微微喘着气,万俟望很难说清楚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抚孟长盈的心口,艰难地说:“一呼一吸,慢些,别急……”

好一会,孟长盈胸口的起伏才回归到最开始的微弱,眼底带着生理性的水色,对上三双忧心的眼睛。

孟长盈苍白的薄唇带起个淡笑,轻声道:“别担心,一时半会死不了。”

她说得无所谓,似乎她的命不值一分钱,比落叶坠地还要寻常轻忽。

万俟望却受不了,捉起她的手腕,眼神像是被激起防备的小狼,凶猛又隐隐藏着一丝脆弱。

“说什么……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吗!”

万俟望甚至不忍说出那个死字,不愿意把这个字和她放在同一句话里。仿佛说一次,便会伤到孟长盈一分。

孟长盈抬手擦了擦唇上的水渍,没答他的话,眼神看向遥远的北方,缓缓道:“临州城快到了,你也该回去了。”

万俟望已经在南雍耽搁太久了,他必须要回去了。

他长出一口气,扫过褚巍的脸,直接开口要求道:“跟我回北朔。”

比起道观那夜,这回他的语气坚决得不容抗拒,还紧紧握住孟长盈的手腕,压红了一片皮肤。

褚巍站

起身,背了过去,背影挺拔如青竹。他没有挽留,也没有多说什么。

可就是这样的态度,更加恼人。他凭什么衣摆飘飘,这样轻而易举就能让孟长盈同他站在一起。

“同样的问题,何必答第二遍。”

孟长盈的目光轻灵如水,转到万俟望面上,被捉住的那只手反过来盖上万俟望的手背。

无情的一句话,动作却又带着点安抚。

好像她知道,只要招招手,背过身去的小狗再委屈,也会垂着尾巴回来蹭她的手。

“跟我回北朔。”

万俟望慢慢拂去孟长盈的手,舍不得似的,嗓音低而哑。

孟长盈抬眸,语调轻轻的,目光清润,竟显出几分温柔来。

她开口:“不去。”

万俟望几乎要嗤笑出声,如果嘲讽的对象不是自己的话,那这可真是一出有意思的戏。

孟长盈既不要他,也不要命。

他巴巴地追着求着,要她看他一眼,想把她塞进最温暖安全的地方,再把门关上,不叫她用这半条残命去荆棘丛里翻滚受伤。

可没人听他的,孟长盈怎么会听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