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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通红,发直望着田娘的墓碑,才三日,圆脸已瘦了一圈,她喃喃着:“副将,田娘说,等她回来要告诉我一件好事,我还没听到她的好事呢,她从来不跟我食言的……”

赵秀贞面色仍是沉稳的,只是紧绷后槽牙和眼下青黑掩饰不了。

她抬手揽住万喜的肩,总是爽朗的嗓音哑得过分:“田娘有小宝宝了,才一个月,她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万喜嘴唇一抖,干涩红肿的眼睛又滴下泪来,烫得人心口都在疼。

她的田娘,她的好田娘,怎么会这么苦。

“她们一家三口一起走,来世托生到好人家,还做家人。”赵秀贞想笑一笑安慰她,可笑不出来,嘴角像是挂了千斤重担。

“一家三口,”万喜转过身,那张朴实的脸沉着冷肃杀气,“对,还有田家老二,不能漏了他,他也该死。”

正这时,一个小卒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将……将军,六皇子来了!”

话音才落下,荣锦已走了进来,一身大红锦袍,发髻上别着鲜艳春花进了墓地。身后仆从也都穿着亮丽,与田娘墓前的素色人群对比鲜明。

“这是出了大事呀!表哥又不在,怎么不着人通知我一声呢?”荣锦摇着彩羽扇,一张白胖的脸惺惺作态。

赵秀贞走出来,一身素衫,凤眼凌厉,行礼:“末将参见六皇子。”

“不必多礼,我记得你,你是娘子营的赵副将,是庭山表哥的左右手。”荣锦彩羽扇轻佻点一点,笑了两声,“今日我本不该来扰你们,可有百姓求告无门,求到了我府上,我也不好不管。”

说着,荣锦转头,扬声道:“田老二,出来!”

话音落下,万喜的眼神骤然射来,钉在那缩手缩脚走出来的长脸男人身上,和田老大一样叫人恶心。

“说吧,把你的冤屈当着临州营各人的面都说出来。”荣锦往旁边退了两步,不屑于多看田老二一眼。

“我……我……”迎上对面临州营众人的凛冽目光,他的腿不停打抖,嘴唇子不听使唤,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荣锦嫌弃地瞥他一眼,又转向赵秀贞:“瞧瞧这没出息的样,还得我替他诉冤。这人家里三口人,出个门一回家,大哥大嫂都叫人打死了,家里也被洗劫一空。这是凶杀大案啊,谁成想我一查竟查到了临州营赵副将头上,这才带着人过来问一问。”

“赵副将,你说是怎么回事呢?”荣锦说完,眯着眼笑了笑,语气还很客气。

“胡说!明明是田家人使计杀了田娘和吴百户,这是血债血偿,就是闹到官府去,也是我们有道理!”星展一抹眼泪跳出来,虽带着哭腔,可嘴皮子依旧利索。

赵秀贞不语,只朝前迈一步,挡在星展身前。

万喜站在赵秀贞身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佝偻的田老二。

荣锦点点头,煞有其事道:“原来是这样,星展说话我自然是信的。可求告百姓还在这,可不能一句话就把人家打发了。”

月台站出来,沉声问道:“那如何叫他罢休?”

“问你呢,”荣锦抬脚踹上田老二的屁股,面露狠色,“如何才能罢休?说话!”

田老二跌在地上,脑子里回忆着被教的话,闭着眼睛大声说:“要……要开馆!要仵作验尸!”

荣锦细眼成了一条缝,摇着扇子作无奈状:“你们也听见了,还是得验尸,不然怎么证明他们是被田老大害死的?”

验尸?

且不说验不验,若真要验,早三天不来,非要下葬钉棺之后再来验。这是存心找事。

“绝不可能!”

说话的是万喜,她绝不会让这些人来扰田娘的安宁,脏她的轮回路。

“不可能?”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