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哀鸣不止。
许多人避让不及,也被铜殳带倒。
一时间四处乱象频生。
星展迅速制住从疯马马背上摔下来的贼人,短剑擦过贼人脖颈,留下一条细细血线。
“胆敢行刺!说!是谁指使的!”
崔绍也策马赶来,平时逍遥自在的模样不见,眉头紧皱,厉声发令。
“一队围住祭坛,其余人排查方圆百里之内的可疑人士,全部带回审查!”
甲兵一拥而上,控制住动弹不得的疯马。
胡狗儿紧绷的那股力气骤地松掉,手中铜殳铮然落地,嗡鸣不止。
他两只手僵硬地伸着,控制不住地在发抖,几乎收不回来。
那是错位的手臂肌肉骨骼在发出警告。
可胡狗儿顾不上自己,转身就往孟长盈身边赶去。
有人要对她不利,他要护在她身边。
崔绍月台皆紧密护着孟长盈,胡狗儿却脸庞苍白,额上滴汗,手臂还不自然地扭曲。
月台急道:“你且忍忍,回宫再行医治。”
胡狗儿摇摇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艰难用手握住长刀刀柄。
长刀悍然出鞘。
他的手臂抖得如风中残叶,可通红充血的五指仍紧紧抓着刀柄,无一丝放松。以护卫在孟长盈身前的姿态站立。
崔绍面色微变:“你……”
胡狗儿下颌皮肉因肢体的疼痛抽动。一张脸白得吓人,下巴上疤痕越发鲜红,黑漆漆的眼睛却无比坚毅决绝。
他半回过头,声音是哑的。
“护好主子。”
崔绍不再言语,但心中对胡狗儿的认知又变了一番,实在敬佩。
这不是汉人养死士的朝代,可胡狗儿却活生生把自己养成了死士。
一行人紧密护着孟长盈,马不停蹄地回宫。
孟长盈绝不能出丝毫岔子。
她若倒,南北皆乱。
更何况此时万俟望正南征,局势更加严峻,峭壁走索不过如此。
剩下的甲兵护卫着惶恐不安的百官安全回府。留在此地的星展刑审刺客,对此她很在行。
长信宫紫微殿。
孟长盈虽未受伤,但春社一日的疲乏和刺杀,足以耗尽她不多的精力。
她半阖着眼,面色苍白,嘴唇恢复了些血色,唇珠紧抿着。
在她面前,胡狗儿上衫褪去,正在由太医医治他受伤的双臂。
第39章 重情他人忌她、畏她、恨她、崇敬她………
胡狗儿看似高瘦,可衣衫除去后,上半身竟也覆盖着一层流畅肌肉。
虽不粗壮,但极精瘦有力。只是他身上处处都覆盖着陈年旧伤,疤痕累累。今日为提铜殳扫断马腿,又得了新伤。
肩部关节处,尽是青紫肿胀,看着颇为骇人。
太医施针敷膏为他医治。胡狗儿一张脸愈发苍白,疼出了一层薄汗。
可硬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孟长盈拧眉看着,问太医:“情况如何?”
太医收了针,正在为胡狗儿推按肌肉,“回娘娘,胡大人此乃伤筋扭转。休息半月,按时辰敷药推拿,便能痊愈,并无大碍。”
胡狗儿尽力压住嗓子里的颤抖,也跟着开口道:“小小扭伤而已。缘是我学武不精,主子不必过多忧心。”
太医闻言,看了眼胡狗儿,到底是把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孟长盈瞧着他面上的汗珠,亲手拧干巾子,递给他:“擦擦汗。”
胡狗儿猛地抬眼,眼睛接触到孟长盈目光一瞬,又迅速垂下来,像是只忽然得到主人垂怜后欢喜无措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