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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五弟舍身救你。”皇帝又看燕王,和缓道,“快进去收拾一下,余事再细说罢。”

三人都不动,皇帝重重叹口气,自语说:“今日不吉啊,连出两桩事情。”抬目向四周望了望,问,“韩友元何在?”

无人回答。皇帝皱起眉,命道:“宴会终止。”闻言,除去两人还留在皇帝身边,其余侍卫都往人群处去遣散客人。

皇帝已经向殿中走了,燕王仍是纹丝不动。“五弟?”皇帝扭头唤他。

“我是为救晋王?”燕王大声笑了一阵,“我是为瑶枝报仇!这个人害死了瑶枝。我就说,瑶枝怎会寻死?她心里有我,怎么会寻死!”

“五弟!”皇帝压低嗓音又唤一声,耸起眉毛。

燕王毫不在意,又看着予翀,笑道:“瑶枝心里只有我,她识得我在先,便不会再把第二个放进心里。她心里没你,你也早就把她忘干净了。她的仇是我报的,是我!”

“速去找韩友元。”皇帝对两个侍卫吩咐。

侍卫悄无声息退去,但另一个方向响起一阵脚步声和喘气声:太后急匆匆赶来,几名宫女跟在后面。

看见燕王身上的血,太后猛煞住步子,惊叫一声:“耀儿你受伤了?”

“没有,我杀了一个畜生而已。”燕王笑了两声,忽地停住,大梦初醒般望着太后,低声问,“母后,是你让人杀死了瑶枝?”

太后惊慌地连声说:“你伤了没有,你身上都是血,快擦擦,我看着怪怕。”她哆哆嗦嗦从衣袖里掏帕子。

燕王朝太后走了两步,忽地从袖中伸出一把刀,刀刃上挂着血。

“别太近,我头晕。”太后侧过脸,拿手帕捂在眼睛上。

燕王置若罔闻,又向前走了两步:“是不是你让人杀死了瑶枝?”

太后垂下手臂,脸色变得像帕子那样白。她慢慢把脸转过来:“瑶枝?你胡说什么?我没有杀人。”

“瑶枝死了,如何死了?”燕王忽地发出一声怒吼,太后和宫女们不由得都一颤。“我以为是我逼她,害她自尽——不是,她还等着我,还要生下我的孩子。若不是你——是你让人杀了她,她碍什么了你容不得她?”

“我不知道,我没让人……你被她骗了,她是和晋王——你做什么?”太后张大嘴巴。

一支羽箭噌地飞来,射中了燕王的右臂,燕王肩膀一抖,胳膊脱力垂下去,匕首也掉在地上。

太后扒开拽她的宫女,慌忙护在燕王身前,扯着嗓子向四面高声叫喊:“别放箭,不许放箭!”又朝皇帝喊,“快让他们停下。”

皇帝朝远处抬了抬手,对燕王说:“五弟,不要动胳膊,等下有人给你看箭伤。你莫慌,先过来,莫惊吓母后。”

燕王仍是对着太后:“你是母亲,我不能杀你。”他的声音陡然变大了,“但你不单害了瑶枝,你还想害死六弟。六弟不是生病,是你给他下的毒。”

太后身子一晃,摇摇欲倒,几名宫女手忙脚乱搀扶住她。

燕王转身对予翀说:“六弟,这下我不欠你了。若能重来一遍,我什么都不和你争,我只要瑶枝。”

予翀要开口,燕王摇了摇头,仰脸望着天飞快地说了一句:“瑶枝,我已经为你报过仇了,你等着我去找你。”

说罢,燕王拔出胳膊上的箭,对准心窝用力一插。从他的嘴里再没有发出声音,他高大的身躯像一棵锯倒的树,缓缓地、沉重地向后倒下了。

“耀儿,耀儿……”太后扑上去,叫了几声,抬起脸,对着予翀,“你害了他,你应该早就死了,怎么还活着,耀儿怎么会死?他不会死,你都没死,你怎么没死……”

一声声凄厉的“死”字像钢针刺入柳乐耳中,她看见予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