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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乐终于确认了,他嫉恨禹冲。

她捏紧手心,发现手里还握着刀。

她杀不了人,哪怕恨他入骨,恐怕也做不到,可是,如果她真要——倘若有这个如果,她宁可自己杀死对方,也好过背后陷害、假人之手。

但是不可能啊,他们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少年时,若禹冲不是在她的身边,她记得,她差不多总是看见他与计晨在一起。在学堂,他们坐在一处,到她家里去,也常常是两人结伴。碰见她时,计晨先打招呼,叫她一声“柳姑娘”,禹冲不说话,只是默默行个礼。

不过那是起初,后来,禹冲远远地就会朝她笑,她不必去看,就感觉到从他眼中放出的笑的光芒,她竭力不抬头,不去回他一笑,因为有计晨,怪不好意思呀,可她也不能一下子跑开,而是要若无其事地走开去——偷眼一瞧,计晨先已经不见了,她才明白计晨全清楚,因而面颊更热。

计晨和禹冲是同窗至好,计晨亦是她的朋友,可他们两个谁都没猜到,计晨一直在心里偷偷地嫉恨好友。

“你别生气,我没怪你,对不住,我不该说这样说。”计晨柔声劝慰。

这个声音让柳乐心头一凛,于是她明白:真相确实如此。

“你怎么了?”见她不吭声,计晨着急地又问了一句。

好久,她才开口:“之前我说忘了禹大哥,那是假话。我的心始终没有离开他。和你成亲时亦是如此。

“晋王爷求亲时,其实我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王爷知道我不是真心,我不用骗他,再说他是不相干的人,即便骗他不好,我还能做得到。但是,要我背弃一位好朋友、一位少年相识的朋友,太难了。”

柳乐说着,眼泪一下子掉下来。

燕王要是早先听见晋王爷被他的王妃称作不相干的人,必会大大取笑一番,可此时,他的目光像两根毒针般死死钉在予翀身上。

计晨凉凉地笑了:“本来我也没有奢望你会哪怕有一刻在意我。如今我却要怪你不肯骗我了,你为何要说这么明白?刚才又何必要拦下我,不如让我死了更好。”

柳乐止住泪,慢慢道:“我本来已经很对不起晨大哥,惟愿晨大哥能早些忘了我这么个人。可是王爷……”她向予翀看了一眼,“王爷和晨大哥成了冤家对头,全是因为我。晨大哥舍却自己的性命,一来太不值,二来,我怎当得起?请晨大哥切莫再起寻死之心,听我把话说完,看看你和王爷的仇怨解不解得开。”

计晨摇头,无精打采却直白大胆地说:“没用,我不能忘了你,为这个,王爷也不会轻易饶过我。”

“咱们是朋友,自然会一直记着对方。”柳乐说,“王爷并非那样不通情理,说起来,其实王爷早就知道禹冲大哥。”

予翀浑身一震颤,连不错眼盯着他的燕王也跟着身子一抖。

柳乐只看着计晨。

计晨并不显得吃惊,倒仿佛有点好笑地瞄了予翀一眼:“这可真没想到,晋王爷是如何认识禹冲兄弟的?”

柳乐问计晨:“当初,禹大哥是不是留下了一万两银子?”

第96章 我爱了谁,谁就是最好看的

计晨瞠目结舌。

柳乐解释道:“刚才王爷说有个人修好了河堤,我猜那人其实就是禹大哥。他去过太原一带,去过王爷的封地。”柳乐看见计晨的神情,已经越来越肯定,都不用看一眼予翀去证实。她终于知道,总是横在她心上、令她耿耿于怀了几乎一整年的一万两银子,原来是要落在这儿。

王府的账目,近一二年她瞧得较细,前些年的只大略扫过一次,但她一点儿没费劲地回忆起予翀支取一万两拿来“赏人”是在哪年哪月。

“五年前那个秋天,就是晨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