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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不便,并非愿意闷在家里,如今景公子各样都为她想得周到,不用姑娘操一点心,她如何不盼着去?有一回隔了两三日景公子不来请,姑娘虽嘴上不提,看起来便闷闷不乐。

“之后一天景公子又下了帖子,说得了一张绝妙好琴,请姑娘去试试。我给姑娘换衣裳,她摸着衣袖问我:‘这是新的么?’

“我说:‘前几天大爷不是让给你裁新衣,这便是新做成的。’

“姑娘问:‘是什么花色?’

“每日姑娘穿的衣物都是我为她选好,姑娘只要干净合身就行,颜色花样她一般不在意,从不主动问起。其实我愿意姑娘知道——姑娘自己长得好,穿什么衣裳都好看,可是这日我给她挑的一身,穿上更美了一倍,谁敢说没我一分功劳?

“我说:‘大爷不知哪里得来的好绸缎,织得又精细,颜色又光鲜。裙子是青草绿地子,上头绣松竹梅花样,衫子是水红色,和姑娘前几天闻过得那棵月季花一个色。姑娘穿这身衣裳就像朵花儿一样。’

“姑娘把衣裳上下又都摸了一遍,不知对我说还是对她自己说:‘像朵花儿一样,那一定特别美吧。’说完她的脸就红了,自己又笑起来。

“姑娘一笑更美了一百倍,而且那种欢喜的模样我还没在她脸上见过。谁见了她当时的样子,都会想粉身碎骨算得什么,只要她能一直那么高兴。”

红豆停下,目光又变得柔和了,显出笑意,好像忆起了彼时彼刻,可她随即耷下嘴角,怅怅叹气:“唉,与其说他骗了姑娘,莫如说他骗了我。我以为姑娘终身有靠,比她自己还高兴。景公子人长得俊,谦和有礼,尊重姑娘——若姑娘眼睛好,世上真没人能配得上她——可她既有这么个缺陷,遇上景公子也算是天赐良缘。

“我替姑娘把将来的事先都已经想了:景公子似乎没个正经营生,不过他身上的纨绔气倒不重,不是那种只知吃喝嫖赌专管败家的。他的家底且又丰厚,娶了姑娘,两人在家弹琴说话,舒舒坦坦过一辈子不成问题,就只不知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也和他府上当差的打听过,问景公子是不是独子,他们老爷怎么不见?答说:‘老爷和其他几位兄弟都在别处,这里只有公子。’我便以为景家老爷太太都在外地,有别的兄弟在跟前,无需景公子侍奉双亲,这对姑娘也正好。等到他们家人见面时景公子回禀父母,便能作准婚事,再无不妥。

“后来那一日,我和姑娘又在他家园子,我坐得累了,起身走走,等我再回来,看他两人都不知去了哪里。一时,有人说姑娘吃饭去了,又带我去用饭。那天是下午去的,吃完饭天都暗了,还不见姑娘出来,府上的管家过来说太晚了,姑娘乏累,主人留她住下。

“我一听就慌了,但是人家客客气气的,我也不好大吵大嚷,我就说这事情我可不敢做主,须得姑娘的父兄同意才行。对方便说已经打发人通知过蒋谦,得了他的回话,让我安心。我说那我去伺候姑娘,她拦住我说姑娘睡下了,明早再见,又给我拨了间屋子。

“我哪里睡得着,睁着眼担心了一夜。第二日上午姑娘吃过早饭,我才见着她。我还没说话,姑娘知道我生气,低头坐在那儿不吭一声,我就不忍心怪她了。景公子却是稳当当,没事儿似的,我真恨不得给他一嘴巴。

“我和姑娘回到家,家里也是照常,好像只有我一人大惊小怪。我以为姑娘年纪小,不懂事。其实她心里一直有主意,倒是我,白长了双眼睛,又比姑娘白长了些岁数,就是看不明白。

“我问姑娘:‘景公子向他父母说过没有,他什么时候来提亲?’

“姑娘朝我笑了一阵,说:‘你想什么呢,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娶我。’

“我着急了,我就是怕这个:我怕景公子家是个读书人家,嫌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