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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乐并没有告诉予翀。她想: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设法,难道我做不到?眼下我还是王妃,若连这件事都做不成,白做王妃一场,到底有何益?

想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她叫来侍卫李烈,递给他一个信封:“请你送给大理寺的沈泊言沈公子,等他看了,请他定个日子时辰,我要见他一面。”

自上回予翀派了四名侍卫给她,她日常出府,都是他们跟着。李烈是这四人之首,和他交道久了,柳乐多少对他生出点儿信任,也知道他向来干脆不多话。这次却见李烈犹豫了一下,柳乐以为他要反对,谁知他说:“沈公子跟前有两个王爷的人跟着,王妃要不要避开他们?”

“为何有王爷的人?”柳乐诧异。

“王爷先前见过沈公子——上个月末。”李烈说,“回来后王爷说派两个机灵、身手好的听沈公子使唤,人还是属下挑的,不过属下不知其中缘故。属下可以和他们打声招呼,不过不敢保证他们一定不说出去;或者,王妃看,要不要把他们引开?”

原来沈泊言竟为予翀办事,那就没法找他了。柳乐转念再一想,予翀肯用沈泊言,证明他确实有一定能耐,况且这种情形下,她更好开口,不然,非亲非故的,凭什么请托他呢?实情是:她断不能再去找计晨,除了沈泊言,大理寺她谁都不认识,没有第二个合适的人。

“请你把他们引开,不要让王爷知道。”

不到半天,李烈带回沈泊言的口信,约定两日后巳时见,会面的地方是大理寺附近的一所民居——李烈事先找到待赁的民房,付了房钱,借来几日用。沈泊言上值中只要借口出去一趟,不用费多少时候便可到此处。

两日后,柳乐亦按时到了,要李烈等守在院前院后。沈泊言正在厅内候着她,两人见过,沈泊言仍将屋门敞着,自己站在门前,让别人能一眼瞧见。

“沈公子请坐吧。”柳乐要他坐下,自己也坐了,顾不上感谢沈泊言的周到知礼,开门见山说,“我知道王爷有事见托沈公子,不过我是为了自己的事,我亦有一事求沈公子帮忙,不知沈公子肯不肯帮我,——并瞒过王爷?”

沈泊言赶紧又立起身:“在下可起誓保证,王妃不必顾虑,尽管吩咐,在下必尽全力。”

柳乐见他一口应诺,有些出乎意外,感激道:“沈公子果然慷慨仗义。”

“王妃别这样说,前次我没能帮上忙,实在惭愧。”他指的是计晨的案件。

柳乐一心只想着要如何为禹冲伸冤、沈泊言肯不肯帮忙,以至于忘了前次找沈泊言时,计晨还是自己口里的“家夫”。一时两人都有些尴尬。

柳乐定定神,“那回若非沈公子相助,我们张皇失措,先自败了,哪能撑到最后。承公子盛德,一直还未向公子道谢,此番却又来相烦了。”

沈泊言坚定道:“王妃有任何吩咐,在下万死莫辞!”

“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件案子。”

沈泊言微微点一点头,柳乐接下去说:“是很久以前的案子,已经过去三年多了,那时沈公子在大理寺吗?”

沈泊言惭愧道:“在下实在愚笨,虽侥幸登第,却没有真才实学,一直未授官,观政比别人都要久,当年年末才来大理寺,至今是三年三个月。”

柳乐问:“不知现在能不能找到几年前的案卷,若能,我想让你拿出来看一看。”

沈泊言又点点头:“应该会留有案卷,在下或许找得到。”

“太好了。”良久,柳乐才说出这一句。

“请王妃告知案件发生的大致日期、若有原、被告的名姓更好。”

柳乐沉默了一会儿,蓦地开口,清晰地说:“已经过去三年半了,案发在四年前的九月,被告的是我父亲的一名学生,叫做禹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