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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反正不是那个意思。”

没见过更心虚无力的抵赖,柳乐都快笑了。还能是什么意思?

“我实在没什么,大概是殿下用得好。殿下有这么个本事,才是值得夸耀。”在寂静中,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又轻又细而又清晰,不像鞭子,像一根绷直的线。她只能伤他到如此,甚至根本伤不了他分毫。

可她能说什么?天底下又还有哪一句随口话,能像他那句一样把人看低到极点?

予翀用手臂撑起身体,斜在柳乐上方,望着她。“我确实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无心的一句话。无论如何,是我说错了,对不住。”

柳乐在枕上摇了摇头,自己都不知道是表示不信他的话,还是表示没关系、无所谓的意思。他一个王爷,能道句歉大概就了不得了,和他较真才是自讨没趣。可她实在不想再看见那双眼睛,不想看他心满意足地倒在枕头上。她把头偏到一边。

好大一会儿,两人都不动,予翀下不了台阶,来了气,猛地翻身下床,焦躁地说:“你愿意那样想就想吧,反正也不算不确。”他捡起衣裳胡乱地一穿,一气走出屋子去了……

柳乐以为头天晚上既已吵到那么僵,至少有几日是不用见面了,谁知天亮后没过多久,予翀又若无其事地走来。

他怀中抱着一堆书册,分成两摞放在案上,指着其中一摞说:“你还记得前几日我说有事请你帮忙?这些是近两年——从我生病后——封地上的岁入和开销,你瞧瞧看,给挑挑毛病,倘有不周至之处,往后该如何改善?”

柳乐本来只淡淡瞥一眼,便转过目光,听见这话,再没法装作无动于衷,呼地站起身:“不行,这个我做不了。”

“你还没试试看,怎知不行?”

“不必试,我根本不懂。”这一接话,昨日晚间那事仿佛就过去了,柳乐心里虽还没过去,可这时候也顾不上想它,只管连连摇头,“我从没学过,没那个见识,当不起。”

“我不过也是才学着做。”予翀微笑道,“其一,我不知自己学得好不好,做得对不对,你能帮我出出主意就再好不过了;其二,我还有别的事,怕能在这上头花费的工夫不够,也确实需要你帮忙料理。”

“并非我不肯为殿下分忧,可是这件事,要我出谋划策只怕反弄坏了。我想殿下必有几位幕友,定能想出高明法子,委给他们岂不是更妥当?”

“确实已有人在照管,但我想不可全部交给他人,还是咱们自己熟悉才好。”予翀仍笑着,鼓励的目光看着柳乐。

“殿下太高看了,我真的不行,并非推却。”柳乐说,“这实在是关系万千百姓的大事。殿下想,我连京城都不曾出过,对晋地那边根本不熟悉,怎知如何行事?”

予翀答:“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并不是立即要你接手的意思。即便将来熟悉了,各样事也有专人管,如遇大事,咱们还要一起商量。现下,你可以先看看这些东西,心里有个底,这样往后无论是谁办、怎样办,至少没人敢糊弄你。”

柳乐松动了一些:“殿下既信赖,我先看看,若实在不懂……”

“我就知道没选错人。”予翀笑着说,“不懂不怕,我找人教你。做了王妃,担子可不轻呐。”

柳乐看他一眼,不知他是到底是玩笑还是正经。

予翀忽地问:“若将来去封地,你舍得离开父母?”

柳乐没答。婚前,便听太皇太后说过,只要她在世,定不放予翀离开京城。以后的事,柳乐没想过那么远,才成亲几日而已,她先前甚至想,自己这王妃不定能做多久呢。

“暂且不必想那么远。”予翀也这样说,“二老若肯跟咱们一起去当然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