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无可退,缩成一团,目光呆滞地盯着那把剑,原来太子什么都知道,她自以为天衣无缝,心思缜密,实则都没有逃过太子的眼睛。
“我错了……呜呜呜……”太子妃眼看着太子逼近,情绪崩溃,疯狂认错,连连磕头,“妾身知错,求殿下饶命!”
“李昭训的死,你也有份,”裴长渊随手将长剑扔在她跟前,“她敢以死谢罪,你敢吗?”
“咚——”地一声,长剑砸在地毯上,太子妃浑身哆嗦了一下,望着那剑上刺目的血,她身子僵硬地摇头,哭求道:“妾身不想死,求殿下看在孙家忠心大梁的份上,饶妾身一命!”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她是太子妃啊,普天之下,女子之中,除了皇后就属她最尊贵,她被万人敬仰。
只要孙家还在,她总会有东山再起的一日,她才不要自戕!
“忠心大梁?”裴长渊冷笑一声,“信阳侯的战功比得上平南公吗?你不也一样对明思和她弟妹下手。”
更甚至平南公之死,未必没有孙家的手笔。
他与母后,平南公与明思,都对孙家看走了眼。
裴长渊不想再和她废话,转身离去,吩咐道:“太子妃圈禁正贤堂,无令不得出!”
“殿下!殿下——”太子妃仓惶爬向门口,华美的服饰沾上了白嬷嬷被拖拽后留在地上的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此刻哭花了妆容,满身血腥气,狼狈得像阶下囚。
但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她一声声喊着太子,嗓音哀求凄惨,企图唤起太子对她的一丝怜悯。
院子里的宫人身上已经堆积不少的雪花,听闻太子妃的哭泣,悄悄侧眸看去,正好瞧见那一幕。
想起方才的白嬷嬷,现下连太子妃都落到这副境地,正贤堂的天要塌了,众人瞠目结舌,无边的恐惧蔓延,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就在太子妃的手要碰上门槛时,却被人往里拖了回去。
蒋陵捡回了自己的佩剑,接过太监手中的伞,撑在太子头顶,阻挡雪花。
裴长渊回头瞥了一眼地上趴着的孙氏,命令道:“关门。”
“殿下——”太子妃躺在地毯上,伸长了胳膊探向门外的身影。
那是她的夫君,她这一生最大的骄傲就是做了太子妃。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呢?
若是她听先皇后的话,善待太子妃嫔,照拂皇嗣,辅佐太子,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吱呀——”精美的门扇缓缓合拢,屋内的光亮被一点点夺去。
她望着那一线白光消失在眼前,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来不及,她来不及了……
裴长渊扫了眼院子里的宫人,“正贤堂宫人悉数关押待审!”
扔下这句话,他大步离开正贤堂,身后宫人的求饶声,哭泣声响成一团,但很快又被冯忠命人捂住嘴巴,一一押了下去。
正贤堂顷刻之间,成为了一个死地。
年还没过完,东宫一日之内死了两个妃嫔,太子妃圈禁,整个京城为之动荡。
信阳侯得知消息匆匆进宫求见太子,奈何裴长渊并未见他,只让蒋陵打发了。
裴长渊也是给过信阳侯机会的,但他
自己没有把握。
野心勃勃将自个女儿送进宫,却没有用心教导,这般品行,哪里做得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呢?
冯忠带着白嬷嬷签字画押的文书回到古拙堂,厚厚的文书写尽了太子妃的罪孽。
其中包括李昭训险些小产与早产,还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开始在风荷苑埋下会致人不孕的药物,还不知新人是明思时,太子妃就已经做下了手脚,无差别谋害太子的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