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3 / 3)

嘉意 芽生于野 7182 字 1个月前

叫梁鹤深意外的是,他没有从那两颗珍宝里看出胆怯和害怕,她坦然、纯粹,闪烁着明亮而让他无法直视的光。

果真是期待吗?

到底怎样的家庭舍得把女儿送给一个一无是处的老残废?

仅是一字之差,却让梁鹤深渺茫而悲哀的内心有了一丝奇异的起伏。

接下来的半顿饭,梁阮两家谈起了礼服、婚礼、喜宴,这些其实早已准备妥帖,只等阮家人敲定,梁鹤深的情况不容大肆铺张,只能委屈嘉意一概从简,阮家父母对此没有意见。

薄霞褪尽,夜幕微沉。

梁震秋将阮家三人送出酒楼,梁鹤深没有与他们一同离开。

晚饭时,为了不影响餐桌格局和阮家情绪,他没有坐轮椅,企图让自己能有点正常人的体面。

嘉意猜到酒楼里会有服务员帮助梁鹤深,可是,来路去路都是错落的青石板,这种环境对他不友好,轮椅的滚轮稍有不慎就会陷进去,她也能猜到他是以何种模样被人抬进抬出。

嘉意跟着父母上了轿车,阿爸阿妈坐后排,她坐副驾驶,狭窄的车里没有梁鹤深的位置。

梁震秋仍站在路边,嘉意飞快摇下车窗,看着他问:“家公,世叔呢?”

梁震秋让嘉意的称呼惊了一下,皱纹铺陈的一张脸被漫长岁月和残酷意外风化,早已堆砌不出复杂表情,他笑出深深的眼纹回答她:“他稍后坐另一辆车。”

嘉意望向酒楼大门,柔和目光稍一停顿,随即开门下车。

“嘉意,你要做什么?”阮家阿妈叫她。

嘉意没有回话,她头也不回地跑进酒楼。

这顿饭吃得太过肃穆、冷清。

一桌五个人像五尊瓷器,展露着标准的模式化笑容,短暂的目光交流中穿插着无法言说的绝望低吼,以及难堪直视的垂死挣扎。

嘉意忘了说一句话。

这句话无论她多么用力在键盘上敲打,落在屏幕上的永远是没有温度的系统字体,纵然它一笔一划端正、规矩,却冷漠、苍白,无法将她的心意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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