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退路。
同样的脸,同样的眉眼,可那双眼睛沉静得可怕,波澜尽敛,不见方才的急切与试探。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时幼能清晰感觉到,他的气息正一声声擦过她的耳侧,像是极度克制,又像是带着某种耐心耗尽后的不满。
时幼屏住呼吸:“你是谁?”
玄霁王低头,看着她,不紧不慢地叹息了一声。
指尖轻动,他手指缓慢滑过她的腕骨,似是随意,却没有半分松开的意思。
片刻后,玄霁王轻轻吐出两个字:
“聒噪。”
时幼被他按在身下,整个人懵了一瞬,随即下意识地抬腿,膝盖直撞向他的腰腹!
可惜,她的动作快,他的动作更快。
膝盖才刚刚抬起,玄霁王的另一只手已经顺势压住她的腿,掌心下滑,落在她膝弯处。她的一切动作被彻底封住,连挣扎,都成了一种被允许的游戏。
动弹不得的时幼死死盯着眼前人,胸口微微起伏。
她本该更冷静些,可此刻,她分明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情绪起了变化——
多了一丝怒意,像是被什么话语彻底惹恼了。
难道,是她的判断,错了?面前的人,难道真是玄霁王的心魇……而不是什么旁的东西,闯进幻境里假冒的?
只是,他若真是玄霁王的心魇,他此时此刻,到底在气什么?
是因为她反抗?还是因为她方才的话,戳中了这假心魇的心思?
她该怎么前往下一层?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彻底臣服?
问题一堆一堆地涌入脑海,令时幼有些烦躁。
她一直觉得自己虽不够聪明,却足够冷静,知道什么时候该忍,什么时候该出手。她可以逼迫自己变强,可以忍受伤痛,可以用所有理性铺垫下一步的路。
可这一次,时幼突然发现,眼前的局势,远比修行,比逼迫自己变强……要复杂得多。
时幼甚至不知道,她现在面对的这个玄霁王,到底该算是敌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她屏住呼吸,试图冷静思考下一步对策。
可她才刚刚稳住心神,玄霁王便忽然低下头,靠近了她:
“你方才说,本王生无七情,因此绝无可能对人动情。”
“那万一,出现了一丝例外呢?”
玄霁王说得极轻,像是随口驳她几句、像是单纯不想在言辞上输给她、甚至像是,在勉强自己,维持最后的体面。
自然,这不是随口驳斥。
更不是随意反问。
只不过,他永远不会承认罢了。
玄霁王垂眸,看着身下这个耿直到令他生气的时幼,脸上刻意挂着一贯的高傲,假装对方才自己提的问题,完全不在意答案。
可他知道。
他在意。
他甚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在意。
而时幼,正认真分析着他这句话的意图。可最终,她像是没找到合适的答案,眉头轻轻皱起了一瞬。
时幼偏头,避开玄霁王灼灼的目光:“所谓情,缘于心,根于念,长于执,生于不舍。”
“可若本就无情,又何来执念?若无执念……又何来动心?”
“若没有情根,又如何生情?”
玄霁王险些被她气笑。
这女人还真是一点空隙都不给他留。
他刚想出声,便见时幼忽然又开口,似是认真在判断真假:“你说你喜欢我,那你是从何时开始,喜欢上我的?”
玄霁王微微怔住。
他从未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就连他也不明白,他对时幼,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