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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六百年前的那场浩劫。只因玄霁王不高兴,整座武道司,便被他生生夷为废墟。

今日的情形,与那时何其相似?

修行者们不敢再想,脚步慌乱,拼了命向后退去,眼神中写满了恐惧。一些胆子够大的,比如顾鸾,还有一些旁的女修行者,则不自觉张大了嘴,对玄霁王惊人的容貌感到震惊。

做尽恶事的鬼域之主,竟长得这般优越……

鬼气沿着青石地面一路翻滚而去,漆黑的火焰,将日月广场烧得裂痕遍布。

而陵光卫们选择站在原地。

他们毫不迟疑地抬起头,张口开始吟唱。

伴随着陵光卫的吟唱声,地面猛然颤动,一只又一只金色的小手,从地面破土而出,直直抓向冲来的鬼气。

金手灵动,指缝间散发着炽烈的光,似要将鬼气牢牢锁住。

然而,愤怒的鬼气太过凶悍,火焰翻卷间,一只金手刚触碰到它,就被灼烧得崩碎成光点,消失在空中。

陵光卫的吟唱愈发急促,更多的金色手掌从地面升起,抓向鬼气,试图阻挡它的推进。

金手密密麻麻,甚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将鬼气围在其中。

然而,那黑焰猛地一冲,光网便被撕得支离破碎,金色的残光四散飞溅。

有陵光卫跪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声音在鬼气中越来越弱,但他们仍在拼尽全力。

鬼气如活物般,攀上陵光卫们的衣襟,又顺着袖口与衣摆,爬向喉间,火焰舔舐着他们的嘴唇,灼出焦黑的痕迹,将吟唱撕裂成断续的呜咽。

陵光卫们的喉咙被烧得嘶哑,可依然强撑着继续吟诵。

哪怕明知无用,哪怕下一刻,这鬼气会将他们彻底吞噬。

鬼火翻卷,空气因高温而扭曲变形,景物在视野中化作模糊的轮廓。

玄霁王静立其中,抬起眼,目光落向不远处的云倾散人,眼神冷漠无波。

他心底浮起一抹冷意。

其实,他并不在意这些人到底是谁,也不在意他们想做什么。他只知道,他们犯下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以人多为胜,以规矩为借口,欺负了一个连他都小心对待,不曾舍得欺负的人!

于是,玄霁王想来想去,发现唯一合适的答案就是——

把这里所有人都杀了吧。

就在玄霁王抬手的刹那,云倾散人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而他的声音,听起来明显很不开心:“我见过太多因情而毁,因情而困的人。我本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不会被卷入其中。”

玄霁王的目光一沉,琥珀色的眸子深处,隐约翻涌起某种情绪,但很快又被他按了下来:“所以,你的意思是,本王已被情所困?”

玄霁王盯着云倾散人,想了想,又继续道:“你若真懂何为‘情’,当年,又怎会亲手将时幼推入绝境。”

“如今,竟敢在本王面前,妄图教训本王。”

“你配么。”

说完,他眸色稍沉,看了片刻时幼,似乎有意加重语气:

“本王与时幼……”

“可不是单单一个‘情’字,便能随意定义的。”

云倾散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盯着玄霁王,又下意识看向时幼,内心升起很多不安,毕竟云倾散人从未想过,短短一年,玄霁王竟会如此袒护时幼——

那是云倾散人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局面。

云倾散人静默片刻,似是透过眼前的这一幕,看到了某个遥远却真实的未来。

血光蔓延,生灵涂炭。时幼与玄霁王,并肩立于鬼气翻涌的天地之间,冷眼俯视众生。

云倾散人眼神微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