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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城闻言,露出笑意,似乎早已料到会被这么问。他上前,掏出一卷金色的卷轴,郑重递给冷修宁:“自然。”

冷修宁接过卷轴,指尖微顿,快速扫了一眼上面的印纹,金光流转,那是帝君之印,分毫无误。她眉头微蹙,抬眸看向时幼,声音不高,却足够清晰:

“时幼,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那一刻,天地仿佛安静了一瞬。

但仅仅只是一瞬而已

时幼站得很直,似乎一切压在她身上的目光,根本不存在:

“我不服气。”

此言一出,议论,质疑,与冷笑声渐起。

时幼站在众人的视线焦点中,身影虽单薄,却丝毫不显弱势。

她坦然开口,声音诚恳,字字有力:“我擅闯通音塔,斩了镇国锁,确实有错。这一点,我不辩解。”

“但道陵子曾亲言,承天榜因失公允,才特地开此比试。想必,圣人的初衷,是让每个人,凭真实的力量争得一个结果,而不是在不战的情况下,便被剥夺资格。”

“今日,我站在这里,只求一场比试。比试过后,无论帝君如何发落,我绝不推辞,亦绝无异议。若承天榜真是以实力为凭,那便容我用这一战,证明我的悔意与决心。”

时幼顿了顿,十分认真道:

“何况,若需以实力为凭,为何我不能凭实力问鼎?”

这一刻,场间一片死寂,连傅夜城都抬了抬眼,重新打量起她。

她看着很小,肩头也很单薄。在人潮涌动的广场中,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尽管如此,时幼却偏偏站得笔直,眉眼间藏着几分倔强。

那双眼睛尤为特别,如火星子一般,烧得让人移不开视线。这种亮,不张扬,不锋利,却比任何剑锋都更明亮,纯净。

是啊,那双眼睛太过明亮,以至于连她本就出众的容貌,都衬托得黯淡无光。

傅夜城本无意多看,却在不经意间被那目光钉住。他忽然觉得有趣,甚至有些意外。

毕竟,他太久没有遇见这样的人了——

明知前路荆棘遍布,仍一脚踩了上去。

不狂,不惧,却比狂更敢,比惧更坚定。

他指尖无声地摩挲着酒袋的边缘,仿佛在细细品味这一刻的发现。许久,傅夜城抬起头,目光落在时幼身上,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眼里藏着些许可惜:

“时姑娘,你可知,若你败了,后果将不只是失败,而是——”

“自然是罪加一等。”时幼沉静接道。

广场之上,风声骤起,拂动傅夜城身上的华贵狐皮。

傅夜城缓声道:“不得不说,我确实佩服你。胆量,气魄,样样都不缺,连我都想看看,你是否真能如你所言,凭实力问鼎。”

接着,他话锋一转:“只可惜,帝君的旨意,从不容质疑,也无人能有资格质疑。”

“时姑娘,请随我走,这是命令,不是请求。因为帝君说过,你得走。”

傅夜城语气听着散漫,实则话锋直指时幼,仿佛此事已板上钉钉,再无转圜余地。

而时幼,未动,未言,她的这份静,反倒让周围的窃窃私语停滞了一瞬,所有人都在看她,等着看她会如何回答。

见时幼并无动作,傅夜城悠然地摘下腰间的酒袋,拇指轻轻拨开盖口,仰头喝了一口酒。

这一动作,看似随意,可四周原本略显躁动的修行者,自傅夜城为中心,纷纷向后退了一步。

所有人都知道,傅夜城奉命行事时,每饮一口酒,便是要有性命填上的。

傅夜城看着时幼,眼里不见威压,只有淡漠,亦带着几分不解的困惑:“看来,时姑娘,你是铁了心,不肯随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