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晴雪喝完茶把气顺平,才开始一字不落地,把她这些天遇到的事儿说出。
本来她该在被绑的那天就派人去宫里给公主传消息,但时机不好,正遇上皇后娘娘病重,公主分身乏术,想来应没有心思管这些。
再加上她常日待在皇宫不出,晴雪想就算真有刺客,也不至于胆大包天到去皇宫行刺,就将这事一直拖了下来,直到今日公主回府,她才将所有的一切说出。
秦香絮听完,眉头紧皱:“你说有人拿着我的画像,问你我的身份?”
这两句话连起来听,实在是太奇怪了。
公主的画像由宫廷画师所做,画完便放在翰林图画院,由专人看管,寻常人想看一眼都难,遑论是拿走。
可现在不仅有人拿走,拿走的人还嚣张地绑走她的侍女,特地问画上的人是谁。
秦香絮不知道对方是真的傻,还是在故意挑衅。
晴雪愁容满面:“依奴婢看,公主这些时日还是不要出门为妙。”
双儿也跟着搭腔:“是啊是啊,公主您就安心待在府里,哪儿都别去吧。”
秦香絮当然想哪儿都不去,但她没忘记,她还欠沈鹤知一个人情。
他帮她请来令狐率医治好母后,这份恩情,她作为儿女,说什么都是要还的。
他上次只说要赏赐,但具体什么赏赐还没想到,要等见了面再说。
想到这儿,秦香絮随手抄起一支毛笔,就开始写邀函,打算早日见到他,好把恩情还了,不然受这人情掣肘,感觉她以后做事说话,都得被沈鹤知压一头。
邀函写完,外头早已是霜天云淡,皓月当空。
秦香絮把邀函递给晴雪,交代道:“明日再送吧,我刚回公主府就又是给他写邀函,又是连夜送的,太急了,目的一明显,倒显得我不诚心了。”
晴雪点头,刚接住邀函,还没来得及收好,外头就有个小丫鬟禀告道:“公主,沈大人给您送了邀函,请您明日去沈府一叙。”
秦香絮跟晴雪对视一眼后,说:“这样也好,省了你送邀函的功夫。”
见面的日子定下,秦香絮心里也就少了个挂念,她早早地起床,梳妆打扮。
双儿替她挽发时,打开妆奁,从里头挑合适的簪子,秦香絮一眼就看到了柳相闻送给她的那枚器镯,就伸手拿了出来。
“公主今日想戴它吗?”双儿问道。
联想到晴雪说的那些事,秦香絮觉得身上带个防身的器物没什么不好,就点头道:“嗯,戴这个。”
“那奴婢就不给公主用这个发簪了,换个跟镯子颜色相配的。”双儿把手里的浅粉流苏发簪放下,重新在妆奁里挑挑拣拣。
秦香絮最后的衣服,也跟镯子相配,水云碧的广袖纱裙,穿在身上,行走间裙摆迤逦,若水波轻漾,好看极了。
双儿越看越满意,夸赞道:“公主真漂亮。”
秦香絮只是叹气。
她还不知道沈鹤知今日邀约,会给她出什么难题呢,她心里头七上八下,跟赴鸿门宴似的。
到沈府的时候,府里头的家仆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早过来,惊讶之余,也不忘领着她朝书房走。
书房里,沈鹤知正忙于处理事务,垂眸翻看着那些堆叠如山的公文信件。
他往日神色淡然的时候,就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处理公务时稍稍蹙眉,冷意就愈发凌厉,那双清雅黑沉的眼,气势迫人,令谁看了都有些胆怯。
还是听到秦香絮的脚步声了,沈鹤知才抬头,一望着她所在的方向,眉眼间的霜雪,就霎时融为早春暖水。
他扬唇欲笑,但当视线落于秦香絮皓腕上的镯子时,笑意就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