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您的敌人吗?”腓特烈说,对玛蒂尔达的嘲讽,他不以为意,甚至饶有兴趣,“比如腓力二世,还有路易王太子,他们现在一个顶着时刻可能被绝罚的压力惶惶不可终日,一个投身到对法兰克无甚利益的伊比利亚战场,圣座给你颁下一个沉重的任务,你借此换取他的宠信和无与伦比的声望,如果你真的能胜利。”
“你也在向圣座邀宠,抓住他心底的悔恨和愧疚要求在行动目标中加上巴尔干和小亚细亚,这里的地缘安全有利于耶路撒冷,但更有利于西西里。”她短促冷笑,“好了,不要互相讽刺对方了,我不觉得顶着十字军的旗帜顺便达成一些自己的需求是可耻的行为,只是我的需求不包括一个不该诞生也终将被撕裂的继承人,等我们从耶路撒冷回来以后,就向教廷提出离婚,圣座是不会拒绝这个小小要求的。”
“巧了,我也这样想,那位枢机主教要求我们今晚必须同床共枕,可谁说我们共处一室时就一定得制造出一个继承人呢?”腓特烈说,当最后一位领主宣誓效忠后,他忽然握住玛蒂尔达的手
腕,朝着众人的方向高高举起,“诸位。”他高声道,“我们已经集结,我们即将出发,今夜,我和我的妻子将彻夜在礼拜堂中祷告,祈祷上帝赐予我们胜利和共同的继承人,也许我们会有一个在耶路撒冷诞生的孩子。”
在耶路撒冷诞生的孩子,只有收回了耶路撒冷他们才有可能会有一个诞生在耶路撒冷的孩子,听懂了他的暗示,被点燃了热情的十字军立刻激动地欢呼道,而有一瞬间,在他的余光不经意看向他身旁的“妻子”时,他看到她平静得近乎冷漠的眼底流露出一种慨然的怅然,她似乎下意识看向一个人,循着她的目光,他忽然心中微凉。
她在看着她的哥哥,而后者的眼中也有着同样的怅惘,察觉到他在看他,他同他四目对视,那目光并不包括善意在内。 ,
诺曼王宫的内部已经足够奢华,但和二层的礼拜堂相比仍显失色,这座礼拜堂乃是罗杰二世的杰作,在风格上融合了诺曼、撒拉森、东罗马多种特色,黄金马赛克铺贴的主祭坛边,撒拉森风格的尖拱门和蜂窝结构的天花板呈露出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华丽,墙壁的下半部分是罗马式的大理石,上半部分则描绘着精致的壁画和装饰图案。分隔主殿和边廊的同样是六个撒拉森式尖拱形门廊,其上却绘制着基督教的圣像画,种种迥异的风格结合在一起,产生出一种奇妙的和谐之美,初次见到这样的教堂很难不为这扑面而来的辉煌震慑。
“很美,对吗?”在玛蒂尔达半仰着头专注观察着这些美丽的壁画时,她忽然听到腓特烈问她,“最高明的艺术往往来源于文明之间的碰撞,在西欧,你看不到棱柱状的拱顶和能输送海风的回廊,他们也许会惊叹于罗马人留下的澡堂,却不知道该如何建造。”
“我并不觉得异端的美丽值得被赞扬。”玛蒂尔达移回了目光,“异教徒占据了基督徒的土地,另一批基督徒去把他们赶走,他们的黄金和珠宝可以留下来,可谁会大费周章地在梵蒂冈里建一座清/真/寺呢?”
“教堂也好,清/真/寺也好,他们都只是石块垒成的建筑,值得思考的是数学家和建筑师怎样用精妙的智慧设计出宏伟的作品,时至今日,我们仍用欧几里得和阿基米德的方式来计算和绘制,但撒拉森人已经能够计算出时间和星辰了。”
“我不认识欧几里得和阿基米德,如果我想要捐赠一座教堂,我只需要出钱和下令就行了。”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几乎是本能地警戒道,“你可以称赞你祖辈留下的撒拉森宫殿,但在士兵面前,你最好保持言辞谨慎,没有一位十字军统帅应当对撒拉森人抱有同情之心,哪怕只是有这样的嫌疑。”
“你父亲挺有嫌疑。”
“你什么意思?”
“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