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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到底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按照环玉所说,他现在对她的好感还是负数,归根结底,应当不是因为她去找宋君则一事而发怒。

宁祈思来想去,只得到两个答案:第一,宋怀砚如梦中一般,本就痛恨宋君则,谋划着除去他,因此才放此狠话。第二,这小黑莲是个偏执的性子,见到自己送出的东西被转手他人,还送到了自己痛恨的人手中,一时情绪激动了。

一定是这样。宁祈心里想。

这小黑莲讨厌谁,痛恨谁,本就同她无关,眼下最重要的,当然是自保。

于是她缓了缓心神,面上浮起逢迎的表情,笑吟吟地抽回自己的手:“好好好,我不去……我不去找他了。”

见她顺从地退回帐内,面容乖巧,宋怀砚心里的火气也勉强压了压。

他收回手,面上阴沉未减,冷冷地向她手里的玉佩看了一眼:“这件玉佩,务必收好。”

宁祈自是不敢反驳,只一股脑地点头。

他的视线上移,盯了她一眼。宁祈心尖猛地揪起,肩膀一抖。

所幸,他也没再说什么,见她灭了去找宋君则的念头,也便缓和下来,徐徐颔首。

便转身离去了。

玄衣很快便融于夜色,空余帐幔在风中微微摇曳。

宁祈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不住地轻拍胸脯,呼吸顺了些。她朝着他的背影暗骂了好长时间,这才躺下歇息。

夜幕浓重,天上的弦月如同一只微眯的眼睛,静静地睥睨着人间的生死爱恨。

又似是一把削铁无声的弯刀,寒光凛凛,危机四伏。

*

宁祈安稳地睡了一觉,原以为此事暂且停歇。她不敢再去找宋君则,却没料到,第二日一大早,宋君则却率先找到了自己。

彼时行伍已收拾完毕,整装待发。宁祈看着宋怀砚上了马车,认命般地跟了上去,却被宋君则轻声唤住。

宁祈:“……”

怎么突然有种天要亡她的感觉?

她原想假装听不见,径自朝宋怀砚的马车走去。可宋君则明显有些着急,连着唤了她几声,见她不答,竟直接小步跑上前来,伸手拦住了她。

宁祈鼓了鼓双颊,只好无奈地停了步子。她看着身前皎若玉树的雪色身影,轻声问:“君则哥哥……有什么事情吗?”

宋君则对上她的目光,难得面露羞愧:“长宁妹妹,你还记得你送我的玉佩吗?”

“我一直随身携带,悉心看护,昨夜入寐之时,也将玉佩放在枕边。可今日一早醒来,却发现它竟不见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能是怎么不见的,当然是被那个缺德的偷走了呗。

宁祈撇了撇嘴,忽而发觉,现在倒也是将此事解释清楚的最好时机。于是她悄然攥紧了袖中的玉佩,定住心神,凑上前来,欲将此事说明白。

可她的唇还未张开,却忽而对上一道冷冽的目光。

——前方的马车上,宋怀砚不知何时掀起纱帘,淡淡地朝这般望过来。视线触及她时,周遭的气息陡然冻结,如同一只悄然吐信的毒蛇,阴魅而危险。

宁祈:“……”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的耳力竟这般离谱的吗?!

宁祈多少是不敢招惹宋怀砚,话到嘴边赶忙刹住,转而颤巍巍地告诉宋君则:

“哈……没事没事儿,也不是个多贵重的东西。哥哥要是想要,我回头再寻来一件便好,不必放在心上。”

话音还没落,她便匆忙提起裙摆,绕过宋君则,朝宋怀砚的马车走去。

直觉告诉她,她同宋君则多待一会儿,这小黑莲恐怕便又要发疯。